第5章 玫瑰血色(3)(1 / 3)

審訊室。

十五個的舞女分在了十五個房間,警局內突然大麵積點燈,守夜的人趕緊披好衣服在外麵等。

又是急案子。

十五名舞女按照年齡計算,最早的來舞廳已有八年,最小的也才是剛入職。

舞廳的人際關係背景複雜,舞女裏不缺乏驕傲放縱的,也不少怯懦膽小的。

如果不是為生計,誰會年紀輕輕在讀書的年紀出來以色侍人,陪著笑臉,掙著酒錢。

崔立文第一個查的人是個滾刀肉,在舞廳裏名聲不低,她剛想點燃一支香煙就崔立文的手下拿走掐滅。

“你們也太正經了!不就是問嗎?”

她吊著嗓子,才貌皆失。

“莉娜小姐,你現在是狄悅的頭牌女郎,和你跳舞的客人大多都是富商,再不濟就是三教九流的痞子,沒點門路的人你是不會認識的,月華在舞廳工作的時間裏,你有沒有發現她認識什麼特殊的人?”記筆錄的警員一本正經地開口。

名叫莉娜的女郎偏著頭回憶,她的掌根使勁兒在太陽穴揉動,試圖緩解酒精釋放的痛苦。

剛才在舞廳裏陪著客人跳舞,她飲酒過度,後勁兒偏大,現在正好上了頭。

崔立文明白這些舞女的生活,基本是晚上喝酒,白天醒酒,腦子沒有一天不在不泡在酒精裏。他側身囑咐一個警員:“給她準備一杯醒酒湯。”

底下的警員立刻跑出審訊室讓守夜人開後廚的門。

莉娜五官皺在一起,痛苦地左搖右晃,半分是醉酒胃痛和神經麻痹,還有半分是演給崔立文看的。

“警官大人,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您別催了,明天我清醒了您再審我。”她看似委屈,水汪汪的大眼睛嫵媚動人,一個勁兒想辦法迂回。

可崔立文不吃這一套。

不過半刻,從後廚回來的警員端著一杯醒酒湯,熱氣騰騰,崔立文一點頭,警員便放在莉娜的麵前。

莉娜騎虎難下,不敢不喝。

崔立文深知她的把戲,他冷麵對著警員們說:“吩咐下去,再有人故意裝醉或是真的喝醉,不省人事的都喝這個。”

審訊室處於地下,極致陰冷,從牆壁縫隙透過來的風都是冰涼的,舞廳女郎們幾乎穿的都是裙子,下腿空空蕩蕩,再有意誌力的人也想早點離開,莉娜是個聰明人,隻要說話兜底,警察便隻查月華的事兒,和她有什麼關係。

她換了一副笑臉,對崔立文說:“警官,我和月華不算太親近,隻是知道一部分她的事兒,她五年前來的狄悅舞廳,那時候還是窮學生,身無分文,想活下去不得已才來的,月華長的清秀跳舞也好,許多客人都點她做舞伴。”

崔立文繼而又問:“半個月前她就不常來舞廳了,你對這件事了解多少?”

“我們這兒舞女偶爾不來是常事,一個月前我們聽說她好像要嫁人了,所以少來舞廳。”

“嫁人?男方是誰?”

莉娜捏捏耳垂,想了一會兒,終於想起個名字,“好像是她中學的朋友,那個人是證券公司的,在彙風銀行工作,看起來知書達禮的,具體怎麼樣我也不知道。”

“月華的圈子複雜嗎?”

莉娜略帶鄙夷地笑笑,“她談得上是舞廳裏最幹淨的人了,上個月有個土財主非要娶她給亡妻做續,她差點跳樓自絕,平時也不沾染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或許一直在等著離開舞廳呢。”

月華在舞廳裏沒有熟識的朋友,虛榮的場合能交到的真心的機會並不高,而她更是冷淡至極,一身孤傲的脾氣,和誰都不親近。

審訊完所有的舞女後,已經是淩晨五點。

過了一夜,崔立文體會了把生不如死的困頓感,本就凍痛的身子骨再加上一夜未眠,他精疲力盡,強撐著眼皮去整理資料。

陳斯已經回到辦公室,崔立文緊隨其後。

“陳處長,現在可以收到的口供大概可以指明死者的活動範圍,除了在舞廳跳舞以外,基本大部分時間都在家,而且他現在已經有了一個未婚夫,具體職業和信息已經去彙風銀行查了,死者是四月八日被發現,四月六日還回過一次舞廳,隻不過沒有接客,隻有一個舞女隱約看見了她。”

崔立文一口氣彙報完成果,拿起桌上的茶杯痛飲幾口。

陳斯打開筆記本,詳細的寫下時間線。

-四月八日,死者被發現於福仁弄鐵匠鋪,懷疑被拋屍時間為晚上9時到淩晨三時;

-四月六日,回舞廳;

舞廳的營業時間是晚上7點到淩晨兩點,月華已經有半個月不常在舞廳出現,四月六日突然回到舞廳,又沒有接客,那她回去是幹什麼的?

陳斯的手習慣性轉動筆尖,他的大腦飛速思考。

未婚夫。

“你說她未婚夫在銀行工作?”

崔立文睜大眼睛點點頭,“對,麻風去查了。”

“順便讓麻風瀏覽一下銀行的財務記錄,看看有沒有死者的交易往來。”

月華的本名就是季月華,她取了後麵兩個字作為舞廳的藝名,想在銀行查詳細的流水並不難。

麻風很快查到了未婚夫的信息。

顧嶽生,彙風銀行的證券經理,和季月華同歲,兩人畢業於同一所中學,畢業後季月華家裏破產,她沒有一分錢支持她繼續深造,顧嶽生則循規蹈矩堅持念書,大學畢業後直接被安排進銀行工作。

麻風帶了一遝銀行流水回來,他呼哧帶喘地交給崔立文,“他有問題,今天我們去查的時候發現他有兩天請假了,給銀行上報的是婚假,但是在他請假的那天季月華去銀行保險櫃裏取了錢,具體金額五萬,還有兩根金條。”

崔立文為錢數震驚:“這麼多錢?!”

“對,行長把顧嶽生的信息給我拿了一份。”

陳斯接過麻風遞來的一張紙,第一眼便落在了他的照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