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的聲音愈發地小了，好似被風吹散，再難凝聚。
“爹爹！”
待我再次醒來之後，發覺自己已經回到了青丘。
“念兒，你終於回來了！”娘親淚眼婆娑，將我從床上扶起。
“娘，我怎麼會在這裏？”
我明明應該在寂無之地……
“是朗月闖入夜族地界，將你救回來的。”
南宮朗月？他怎麼會出現在寂無之地。
“你還好意思說，竟將神羽都借了去。”姑姑在一旁，雖在責難我，可語氣又透著心疼。
娘親將神羽重又遞給我，“白虎族混進了夜族的奸細，欲圖刺殺族長。朗月奮力反抗，以身為盾，替他父王擋下了致命一擊。好在神羽在手，護他妖魂不散。也虧了這一擊，助他化劫重生。”
神羽似十分疲憊，連光芒都斂去了。
可當它重又回到我手上時，又立即變得亮麗起來。
皓月姑姑將仆人新熬好的藥遞給娘親，“老族長本以為這兒子最不成大器，誰曾想就是這個最不受他待見的兒子救了他的命。那小子因禍得福，倒成了白虎族的新任族長。”
南宮朗月成了一族之長？
沒想到我在凡間的這段時日，竟發生了這麼多事。
“念兒，為何曆劫成功後卻遲遲不願歸來？”
娘親輕輕將藥吹涼，溫柔地喂給我喝。
“娘親，這藥好苦。”
我說著便哭了起來，一把擁入娘親懷裏。
“怎麼可能，我特意命人往這藥裏放了蜜糖。這，再苦也不至於苦成這樣吧。”
皓月姑姑手足無措，語氣不解。
娘親什麼也沒問，任由我哭著。她一下一下輕拍著我的後背，好似在給我順毛。
待我哭夠了，胡亂將眼淚擦了個幹淨，嗲聲嗲氣地同娘親與姑姑撒嬌：“娘，姑姑，我好久沒吃你們做的飯了。”
“好，念兒想吃什麼，娘和姑姑就做什麼。”娘親摸了摸我的頭，深深地看了皓月姑姑一眼，兩人結伴而出。
我彙力，紫色狐火在我的掌中凝聚成型。
我一時愣怔。我的狐火在寂無之地時，分別變成了黑色，為何此時又變了回來？
一念成神，一念成魔……
可就算成魔又如何？
爺爺就被人喚作魔尊，可他在位之時，善惡有分，無人不欽佩。
是魔，便應受盡世人偏見嗎？
反觀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為了力量不擇手段，凡間的痛楚他們又怎會察覺。
金蘭鎮已大旱多年，邪魅當道，也沒見哪位神仙大顯神通、降下甘霖。
對了，我的尾巴……
可當我的九條尾巴都白生生地晃蕩在身後時，我又是一怔。
娘親說南宮朗月將我從寂無之地救回，那我自戕一事必不是做夢。
隻是，我已自斷一尾將鍾離優的殘魄剔除，為何……
南榮曉靈力高深，縱是三個南宮朗月加起來，也是不敵。
他到底是如何從南榮曉手上將我救回的？
這些事，也許隻有見到南宮朗月才能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