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楚哥哥!”
鍾離優似感應到什麼般,歡喜地笑了。兩枚酒窩躺在她的臉上,使她的臉多了幾分俏皮。
滾滾熱淚流淌,卻是甜蜜的淚。這朵鮮花不再蔫巴,高昂著頭,傲視眾生。
不知為何,她的眼睛也愈發像我。
又或許,本是我的眼睛,像她。
難道恢複記憶後,本來屬於鍾離優的體貌特征也顯現了?
楚的傷口迅速愈合,一條粗壯的騰蛇纏繞著他的身體,為他舔舐著胸口的傷。
那傷口在騰蛇的舔舐下逐漸愈合,楚身後的騰蛇妖印也愈發清晰。
頓時間,屋外風雨大作,暴雨如注。
屋頂年久失修的瓦礫被風雨破壞,堪堪地砸在了我的身上,劃傷了我的臉。
可我卻感受不到一絲痛楚。
大門被風肆虐地吹著,吱呀吱呀地拍打在牆體上,仿佛下一秒便會破裂。
庭院裏的雜草野花被風隨意一卷便離開了土地,一時間,泥濘之氣撲麵而來。
楚漸漸蘇醒,睜開了眼睛。
而屋外的一切終於歸於平靜。
我剛想奔過去,卻在與他對視後生生壓抑住自己的感情。
那是獨屬於南榮辰楚的眼神。
不,應該說,那是獨屬於南榮辰楚於我的憎恨。
是了。
楚已經死去,現在坐在那的,不過是與他皮相相同的人。
那是夜族魔尊之子,南榮辰楚。
更是鍾離優的未婚夫。
偏偏不是那個會為我臉紅、能夠記住我的所有喜好、溫柔細致的,我的心上人。
我愣怔在原地,一時間,不知該如何。
隻知道,胸口一陣陣地發酸,而舌根一陣陣地發苦。
好痛,好苦。
眼淚不爭氣地要往下流,可我拚命將它忍住了。
桌上還留有楚為我備好的桃酥,我剛想伸手去拿,可南榮辰楚快我一步,搶先將它們捏碎。
那一刻我才明白,爹爹離去時,娘親到底經曆了多大的痛苦。
“一切過往,皆為虛妄。”
南榮辰楚眼神凶狠地盯著我,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下,我眼看著那些桃酥碎成渣子,慢慢落下。
像屋外的大雨。
像楚的眼淚。
又像我此刻默默碎掉的過往。
“好久不見,南榮辰楚。”
我強裝淡定,刻意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些,可還是漏了些許顫音。
南榮辰楚笑了笑,諷刺地看著我:“怎麼,不過是一世曆劫,你還當真了?”
楚,你騙了我。
說好的,我若在哪,你便在哪。
可如今,你還是站到了我的對立麵。
“一場遊戲,忘了便是。”
我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以前,我總愛盯著楚的眼睛看。他的眼睛生得極美,妖而不媚,清透得如一汪清泉。笑起來很能感染人,隻是看著,便能有好心情。
隔得近了,眼裏便全都是我的模樣。
可如今,他的眼裏不再有笑意,冷冰冰如一汪死水。
“辰楚哥哥,我是優兒啊。”
鍾離優握緊南榮辰楚的手,眼中含淚。
南榮辰楚寵溺地笑著,輕輕地摸摸了她的頭,溫柔地說:“優兒,我們終於再見麵了。”
“哥哥,我竟不知自己還能有與你相見的機會。娘親和爹爹可還安好?”
“他們一切都好。”
“哥哥,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