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我胡亂摸索著,跌跌撞撞的前行。忽然一雙手死死抓住了我的手腕,恨不能捏碎我的骨頭。
我掙紮著,踢踹著,卻被狠狠按入一個懷抱,耳邊傳來淒慘的質問:“姐姐,你為什麼不來救我?我好痛苦,你快救救我啊!”
心髒猛烈的疼痛起來,痛的不能呼吸,我顫抖著吐出最後一口氣,閉上了眼。
突然驚醒,我的頭頂與頭上某人的下巴撞了一下,慌忙要跳出圈住我的懷抱,卻又被按住,一雙溫暖的手輕輕揉著我的頭頂,亦如他溫柔的聲音:“疼嗎?”
我淡笑著拉開了他的手,起身離開了他的懷抱,“先生還是先揉揉自己的下巴吧,我覺得我的腦袋還是挺硬的。”
“哈哈哈哈…… ”似乎被我的話逗樂了,他朗笑起來,但那深泉般幽靜的墨瞳卻閃過一絲失望。
“我幫了你……”他眉眼含笑,語氣卻帶著威脅。
“我不會忘記先生的恩惠,對於先生的實驗我一定會全力配合,但是我絕不會在別的方麵委屈於人。” 我也笑,將他披在我身上的外套遞給他。
“我若是你,絕不會放棄每一個攀附權貴的機會,特別是在你這種處境下。”他從絨毛地毯上撐起身體,修長挺拔的身姿猶如青竹。
“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不是嗎?”他接過外套,淡笑著離去。
看著門關上,我諷刺一笑,真是抱歉,我已經不想留得青山在了,因為我以後也沒機會燒柴了。
那個夜晚,我剛從車站出來,給大學室友用電話報了平安。我暗戀了三年的鄰家哥哥小白就給我打了電話,語氣依舊溫柔,讓我想到了他襯著暖陽的燦爛笑臉,我滿心歡喜奔去了他電話裏說的遊樂園,甚至沒有一絲疑惑為什麼他這麼溫柔細心的人沒有考慮到讓我先回家放置行李。
戀愛中的女人真是愚蠢得可笑,即使那時的我是單相思,卻依舊蠢得可以。
那個遊樂園在我去上大學那年就停止營業了,兩年的時光讓它變得無比荒涼,到處都是肆意生長的野草。
我小心翼翼的喊著小白的名字,猶豫了一下,走進了黑暗。
遠處有淩亂的腳步聲傳來,“姐姐?”
我一驚,是江山的聲音,帶著少年特有的青澀,卻又像喝了酒一般,透露著淡淡的慵懶。
“江山,你怎麼在這裏?”我在黑夜裏摸索著,相信有輕微夜盲症的我此刻無比的像一個真正的瞎子。
“你不是在經紀公司進行那個什麼特訓嘛,怎麼跑出來接我了?怎麼,這麼想你老姐?”我故作誇張地嘲笑著,向著他的身影摸索過去。
江山這個小子成績不好,但樣貌卻繼承了去世的老媽,在人群中頗為亮眼,高二沒上完就被家裏送到了韓國的一個歌舞公司朝著男團培養了,沒想到這個弟弟倒也爭氣,現在竟也有了不小的名氣,在國內也算是一個大紫大紅的新秀之星了。當然,為了他的將來,公司為他在外虛構了一個完美的家庭背景,別人都不知道他還有我這樣一個姐姐。
忽然一張小尖臉壓在了我的肩頭,修長的手臂在後麵將我牢牢困住,溫熱的略帶酒氣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耳邊。
“咦?你不是姐姐,你是莎麗,姐姐沒有這麼瘦呀……”他疑惑的低喃著,竟然還伸出了小爪子捏了捏我腰間的肉,我一臉黑線……
猛然一推想把這小子撂地上好好教訓一頓,小小年紀就學會調戲姑娘了?
沒想到這家夥看起來精瘦精瘦的,力氣卻非常大,一時竟然沒有掙脫開。
“江山,放開我。”我咬牙低語,頭上青筋跳動。
“不,我不放!”他孩子般撒嬌地在我的頸窩蹭著臉。
“你給我看清楚了,我是你老姐!”揪起了他前額的頭發,我控製力度的扯了扯。
“唔………”江山在我的“暴力手段”下不得不抬起了頭,迷糊的俊臉望向我,黑曜石般的眼睛猛然迸發著光彩。
“誒,老姐你怎麼在這裏?不過老姐,你怎麼長了兩個鼻子啊………”這貨突然樂了起來,嗬嗬傻笑著。
“……………”我黑著臉把他扯了下來,二話不說拉著就要往回走。
我也不是不讓他喝酒,但是他現在已經是個明星了,在外麵這樣耍酒瘋和別人拉拉扯扯,很容易被有意圖的人利用,隨便寫兩個緋聞,身敗名裂也不是不可能的。
就在我轉身的時候,背後重力壓了上來,我結結實實的摔了一跤。掙紮著轉過身,卻看到了江山那張魅惑眾生的臉,他眯著眼看我,嘴角勾勒出迷人的弧度,精致的五官是上帝最完美的傑作,少年的肌膚如上好的白玉,溫潤細膩。我想我終於理解那些粉絲為何如此瘋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