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裏,胡滿雙手被銬住坐在椅子上。
雖然神情還算鎮定,但兩條腿卻無意識打著顫。
對麵的桌子後麵是負責審訊的兩名幹員,身著軍裝,隨著時間推移表情也愈發凝重——胡滿感覺要是審訊再沒有進展,可能就該上刑了。
可該問的都問了,他該交代的也全都交代了。
他確實不知道王利川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且事情發展到現在,胡滿大概也揣摩出了一些關竅——王利川的身份似乎遠比他想象的更加重要。
在之前,他對王利川的認知僅僅停留在:爺爺是九處創立人之一,權力極大。
但僅僅隻是一個有權有勢的大少爺,顯然還不值得九處擺出這幅仿佛天都要塌了的模樣。
從剛才的審訊中就看得出來——他們居然懷疑柳學冬鬧出這麼大動靜的最終目的就是要害王利川?
正常人誰會問這種問題?
一名S級清道夫會為了殺一個紈絝而在大夏潛伏這麼多年嗎?
除非這名紈絝有著更重要的身份。
這麼一想,胡滿忽然打了個冷戰——柳學冬知道王利川的真實身份,難道說……
他趕緊甩頭忘掉這個念頭,畢竟柳學冬正想對王利川下手,也不至於等到現在才動手。
但他的動作卻引來了對麵審訊員的注意,他們嚴肅地看過來:“你搖頭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胡滿苦澀笑道:“領導,我真的全交代了。”
……
王利川感覺不太妙。
雖然不太清楚已經過去多久,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能清晰感覺到事態正在往更糟糕的地步墜落。
比如觸感,最開始他還能感知到自己被抬起來,被放下,以及身體的晃動,但現在已經感覺不到了。
再比如聽覺,最開始他能聽見人們的說話聲就在身邊,但漸漸的,所有聲音都仿佛在和他慢慢拉開距離,越來越遠。
還有視覺,最開始他“看見”的是一片黑暗,但至少還能看見黑暗,但現在眼前的黑暗已經慢慢變成了一片無盡的虛無,這意味著他徹底喪失了視覺能力。
這種變化的程度並不劇烈也不迅速,卻很明顯地在逐步發生著,並且沒有好轉跡象。
而隨著這種情況愈發糟糕,王利川心中的恐懼感也在逐漸強烈。
這種五感被慢慢剝奪的過程就像是一種酷刑,王利川甚至不知道自己會先死掉還是先瘋掉。
前方等待他的是未知,他完全不知道繼續下去會變成什麼模樣。
“從這幅曲線圖能看出來,他的各方麵生命體征正在緩緩降低。”
旁邊的辦公室裏,滿臉沉重的醫生正在指著屏幕對林建中解釋著。
“這和目前所知的任何病症都對不上,既不是植物人也不是腦死亡……”
林建中沉聲道:“這些你比我專業,你直接告訴我,他還能不能醒過來。”
醫生深吸了一口氣:“理論上來講,能醒過來,但我無法作出任何保證。”
“我說簡單一點,在旁邊叫他名字時,儀器顯示他的大腦有反應,說明他能聽見,隻是控製不了身體,同時他的身體機能目前依舊處於正常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