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學冬吹了吹手指上的灰。

“我就是想讓你幫我轉達一句話給聖索斐林。”

庫博佐亞冷笑:“你也配?那是尊貴的教皇,神在世間的代言人——什麼話?”

柳學冬的語氣也冷了下來:“讓他別插手九處和白頭鷹的事,有多遠離多遠。”

“不然我就把他塞回瑪利亞的肚子裏,讓他親眼看看耶穌的便宜老爹到底是誰。”

(冷知識:瑪利亞是在已經和別人訂婚的前提下懷上的耶穌,聖經裏說是聖靈降下神跡,使瑪利亞還是處子的狀態就懷上了耶穌,未婚夫知道後本想悔婚,但天使給這個叫約瑟的接盤俠托夢,說“使瑪利亞懷孕的是聖靈,老表你別介意,這婚還是得結,你趕緊把她接回家供起來”,於是約瑟就照做了。

這事放在那個愚昧無知的年代或許能騙到不少人,但拿到現在就有些經不起推敲了。)

“閉嘴——!!!”

耳麥裏庫博佐亞忽然暴怒,直接咆哮著大吼出來:“你竟敢褻瀆——”

啪嗒。

他話還沒說完,柳學冬就主動把耳麥閉了。

蘭斯在旁邊幽怨地盯著他:“你還嫌事情不夠大嗎,你明知道庫博佐亞是個狂信徒,還這樣激怒他……”

“我故意的。”柳學冬淡淡瞥他一眼,“庫博佐亞一直待在聖索斐林身邊,我不好找機會下手,但如果他被激怒了,就會露出破綻。”

柳學冬拎起地上昏迷的麥爾斯,朝蘭斯淡淡一笑:“這下你知道為什麼清道夫協會要通過洗腦來壓抑清道夫的個人情緒了嗎,因為對清道夫這個職業來說,不必要的情緒隻會增加他們的死亡率。”

柳學冬把麥爾斯抗在肩上朝巷子口走去,朧月暻趕緊跟著,蘭斯從後麵追上來:“那庫博佐亞為什麼會被激怒?”

柳學冬歪著頭想了想。

“這得從另一個方麵講。”

“黑塚是個心理扭曲的變態你知道吧?”

蘭斯不明白怎麼又扯到黑塚身上去了,他怔怔地點了下頭:“知道。”

“那他為什麼會成為一個變態?”柳學冬反問。

蘭斯愣了:“這我怎麼可能知道?”

柳學冬抬起一根手指晃了晃:“這是必然的,其實不止是他,協會裏的清道夫基本都存在一定的心理問題。因為長時間處於個人情感被壓抑的狀態,人在潛意識裏會不自覺地去尋找自身的存在感和意義,而這種情況具象到現實層麵,就是做某些事情來錨定自我。”

“於是黑塚就給自己找到了個人愛好,肢解。他在做這件事時能感到愉悅,之所以愉悅就是因為他產生了找回自我的錯覺。”

“但如果你在他做這件事時打斷他,或者攔著他不要他做,他當然會生氣——這和情感是否被壓抑無關。”

“現在再來看庫博佐亞你就能明白了,顯而易見,他的‘小愛好’就是他的信仰。”

“不過話說回來,他其實不是一個純粹的狂信徒,他和福光社的人其實不一樣。福光社是為了信仰而信仰,而庫博佐亞其實是為了找到自己的存在感,才選擇了信仰天主;但如果否定了他的信仰,其實也就是在否定他自己認為的存在意義——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其實比福光社還要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