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塚臉上浮現出濃厚的陰翳,他垂著頭,雙眼被陰影遮蔽,但卻把手中的酒瓶緩緩舉高。
“幼稚麼……”
由於太過用力,握著酒瓶的手微微顫抖。
“嗬……”黑塚輕笑一聲,“果然,說垃圾話還是你更擅長啊渡鴉君!”
“唰——”
破風聲響起,酒瓶照著柳學冬的後腦勺當頭砸下——柳學冬擰腰抽身,抬起左臂格擋。
“砰!”
酒瓶炸裂,柳學冬藏在身後的右拳刺向黑塚麵門,在其食指和中指的夾縫中有寒芒閃爍——是之前黑塚扔向柳學冬的那枚鐵釘!
“嘭——”
撞擊發出悶響,二人一觸即分。
柳學冬甩了甩左臂,抖掉衣服上的玻璃殘渣。
黑塚咧了咧嘴,若無其事地拔掉紮進肩窩的鐵釘,然後隨手扔掉。
鐵釘掉在地上發出清脆響聲,濺起幾滴血珠。
“你想讓我承認剛剛說的都是垃圾話,是為了影響你心態才故意那樣說的?”柳學冬麵無表情,“這樣你就能好受一點對嗎?”
“但顯然不是,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心裏應該很清楚才對。”
“當然,正是因為這樣,你才會更加難受。”
柳學冬轉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鍾,然後又看向窗外——宴客廳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一點光都照不進來,好在屋裏的水晶吊燈開著,才不會顯得昏暗。
“看新聞了嗎,今天會很熱鬧——哦,我忘了,你昨晚忙著殺人,可能沒時間看新聞。”
“不過……”
柳學冬將手緩緩抬起,探入衣服內。
黑塚眯起眼睛,微微伏低身形,做出戒備姿勢:“你到底想說什麼?”
柳學冬再次將手伸出來時,手裏已經握住了一把手槍,但他卻當著黑塚的麵卸下彈匣,將手槍丟到了一邊,然後又伸手去解襯衣扣子。
“我是想說,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所以跳過那些多餘的環節吧,讓我們速戰速決。”
脫下外套,再脫下襯衣,柳學冬露出如刀刻斧削般的上半身,以及那密密麻麻氣焰彪炳的傷疤。
柳學冬將衣服搭在壁爐上,當他再次轉過身時,氣勢已經完全沉靜下來,彷如暴風雨前的寧靜。
時間緊迫,柳學冬不打算留手了。
“你不是想要我的命麼?”柳學冬看向黑塚,眼神毫無波瀾。
他張開雙臂:“那就親手來拿吧。”
“別說我沒給你機會,黑塚。”
黑塚臉頰肌肉顫抖了一下,他的呼吸逐漸急促,雙眼緩緩睜大,瞳孔中的殺意仿佛從荊棘叢中竄起的火焰,再也壓抑不住。
他吐出一口氣,嘴唇微微翕動:“又是這樣……”
下一刻,小腿肌肉驟然緊繃,黑塚整個人突然竄了出去!
“どうして!!!(憑什麼)”
歇斯底裏的大吼聲傳來,黑塚幾乎是瞬間就出現在柳學冬麵前,他的表情癲狂,拳頭快如子彈揮出殘影砸向柳學冬麵門!
柳學冬見招拆招,交手的瞬間,隻聽嘭嘭聲不絕於耳,二人的出手速度快到連動作都看不清楚,隻見片片拳影飛舞。
“啊啊啊啊啊啊啊——”
恨意和憤怒的煎熬中,黑塚大喊大叫著。
“憑什麼!憑什麼每次都小瞧我啊 !!”
一聲悶響,柳學冬右胸中拳,重心偏移的瞬間被黑塚追擊一膝頂在腹部,柳學冬悶哼一聲,揮肘頂在黑塚心口,將其逼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