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嵐波宗,胡塗三人一路飛馳。
胡塗都不需多問,就知道跑在最前麵的塗靈兒,想要先去哪裏。
經過幾天日夜兼程,他們終於站在了,塗家的廢墟上。
幾月不見,斷壁殘垣上,長出了春芽。
他們牽著獨角獸,走得很慢,尤其塗靈兒。
她邁出的每一步,都是那麼艱難和痛苦。
最終,他們停在,北苑的蓮池旁。
胡塗記得,當初離開的時候,北苑還算完好。
此時的北苑,沒有一片瓦是全的,沒有一麵牆,是豎立著的。
胡塗不敢開口,隻能靜靜的看著,塗靈兒的淚水,打在平靜的蓮池裏。
胡坤四處東張西望,好似發現什麼。
他放下韁繩,爬到最高的廢墟上。
把塗家廢墟,看了個遍,才回到胡塗身邊。
“你發現什麼。”
胡塗知道,胡坤雖然看上去木訥,但心思比自己更細,做事也更謹慎。
“屍體。”
胡塗和塗靈兒聞言一驚,她們這時也反應過來。
塗家廢墟裏,不僅那夜黑衣人的屍體,一具沒有看到,
連塗家子弟的屍體,一具也沒有發現。
“爹,爹的屍首呢。”
塗靈兒紅腫的眼,慌張的四處尋找。
塗家被滅門,掐指一數,也不過數月。
哪怕屍體腐爛,至少還剩白骨。
怎麼現在廢墟裏,連一具白骨都找不到呢。
“焚真宗這群狗賊,難道連屍骨都不放過?”
塗靈兒恨得直咬牙。
胡塗安慰:
“靈兒,你先別急,或許塗家還有人幸存,是他把屍體都埋葬了呢。”
“對,我爹修為高深,他一定還活著。”
塗靈妄想到自己父親,或許還活著,開心的問胡塗:
“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你說得對。”
胡塗明知那種可能性很小,還是點頭說是。
“爹會把塗家人的屍體,埋到哪裏去呢。”
胡塗也疑惑,若是塗家真的有人活了下來,他會把塗家人埋到哪呢。
胡塗看著眼前的蓮池,想到什麼。
“坤,你在這看著獨角獸。”
胡塗拉著塗靈兒跳入蓮池。
一盞茶後,胡塗抓著塗靈兒躍出野湖,來到那片熟悉而又陌生的荒地。
熟悉的是,還是那片荒地。
陌生的是,這裏一座座,沒有墓碑的墳包。
塗靈兒捂著嘴,強忍著哭聲,一步一步走向墳包群裏,唯一的墓碑。
與其說是墓碑,不如說是一塊,被劈開的大石。
大石的光麵,刻著幾個粗糙的字。
上前一看,上麵刻著:青山塗家之墓。
塗靈兒看清刻字,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
她跪撲在墓碑前,抱著墓碑,那悲痛之聲,連胡塗都被觸動,眼角濕潤。
胡塗不知如何安慰,隻好靜靜的站在一邊,獨自喝起葫蘆裏的靈酒。
在花田小屋的日子。
秦思楚無意了解到,胡塗好酒。
也見識了胡塗酒量就是無底洞。
她大手一揮,送了百壇上好的靈酒給胡塗。
胡塗並沒有把,本命法器葫蘆的秘密,告訴秦思楚。
她把這些上好的靈酒灌入葫蘆,以便掩人耳目。
塗靈兒哭了很久,直到日後西山,她才扶著墓碑站起來。
“靈兒,我們走吧。”
胡塗上前扶住塗靈兒。
塗靈兒斜著眼,瞟了胡塗一眼。
那眼神裏竟然有恨。
胡塗被那眼神嚇了一大跳,擔心塗靈兒悲傷過度,做出傻事,連忙安慰:
“靈兒,你別傷心。凡事往好處想。”
“你看這些……”
胡塗之前並沒有認真看,墓碑上粗糙的刻字。
這時,她扶著塗靈兒,多看了幾眼,好似看出什麼。
“靈兒,你還記得廣元的筆跡嗎?”
塗靈兒剛才,一直都在痛苦的悲傷中,也沒有注意到墓碑上的筆跡。
“這好像是廣元的字。”
塗靈兒摸著刻字,認出這些字,就是出自塗廣元之手。
在嵐波宗,做雜役時。
每日收工,他們都要在,上交元石的冊子上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