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三年,鎮南城大旱,莊稼顆粒無收,餓殍遍野。
一青衣男子看著百姓們叫苦連天,連連歎息。
將夜,男子於城外三十裏的破廟內發現一名奄奄一息的年輕女子,女子麵無血色,明顯因多日未進食而體力不支,男子不忍女子命喪麵前,拿出匕首在手腕上一割,用兩指將女子嘴部輕輕按壓至半開口,將幾縷鮮血緩緩注入女子口中。然罷,稍用內力便將傷口瞬間愈合。
一炷香後,青衣男子見女子麵色漸漸恢複,言道:“今日救你一命,其非我願,可也實不忍心見死不救,未來是福是禍也未可知,也但願鎮南百姓能渡過此劫。”
說罷借著月光轉身離去。
女子緩緩睜開眼睛,隻見一青衣背影。
月光灑進破廟,隱約照見女子手腕處若隱若現的圖騰印記。
天定十年,鎮南城已恢複至大旱前的繁榮,集市上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一群十來歲的小孩子圍著一個圈七嘴八舌的嬉笑著,一打扮稍為講究的婦人走上去往裏一看,隻見一個看似隻有三四歲的孩子緊緊畏縮在一條老狗的旁邊,興許是狗的年紀太大,也興許是沒有人勢可仗,那條狗麵對著一群孩子毫無善意的指點議論,竟然連叫也不叫。
婦人看了一眼,扒拉開人群向男孩走去,她一邊拉起男孩一邊嘀咕:“二娃你真是沒個記性,怎麼還總是往外跑,你娘是不是又生病了管不了你,你再瞎跑小心被惡人打死。”說著就拉著男孩往城外走去。
出城向南約二裏,有一戶用籬笆圍起的人家,婦人領著男孩徑直推了門進去。還沒入戶就又拉著嗓門嘮叨了起來:“我說李嫂子,你家二娃子又跑城裏去了,這是我碰見給帶回來了,不然又不知道被那些小惡霸們欺負成什麼樣子。”
話音落下也走到了內屋,這屋子已是破舊不堪,屋子裏連個像樣的家當也沒有,用板子搭的床上躺著一個麵黃肌瘦的婦人,李婦人聽見聲響便想用盡全力坐起身來,她聽出是原來同村的徐寡婦,可起了好幾次也沒能行,倒是累得咳嗽了起來。
“呦喂,怎麼病成這樣子了!”徐寡婦連忙把李婦人扶起來,轉身到桌子上拿起茶壺想倒杯水給她壓一壓,左右晃晃,茶壺裏麵竟然一滴水都沒有。
又到廚房掀開鍋蓋,也是空的。
“李嫂子啊,這...這日子怎麼就過成這樣了!”說著徐寡婦抬起袖口抹起了眼淚。
李婦人緩了一下,倒是能有氣無力的說出幾句:“老毛病了,自打去年冬天入了病就沒起身,今年冬天格外的冷,病也眼看著厲害,這都馬上入夏了,病也沒見往好了走,咳,咳......”
徐寡婦聽了本來止住的眼淚又開始落下,“唉,以前住的近還能幫襯著,自打改嫁去了鎮北,我這也有大半年沒回來,這幾日跟著當家的來鎮南辦事,一眼就看到你家二娃子,你家這二娃子也是缺了吃食,這快六歲的孩子還是四五歲的模樣,我這一眼就認出來了!”
李婦人也紅了眼眶,“在家裏屬實委屈了這孩子,自打入冬我起不來床,家裏都是二娃跟著黑子出去找些吃食回來,要不是有二娃,我也早就.....”
徐寡婦雖說是二嫁,但夫君卻極為善待,看著李婦人如此境遇,徐寡婦二話不說到城裏尋了夫君,請了郎中,拿了藥,采買了些糧食給母子,並留了些銀錢給郎中,讓他不時過來給瞧瞧。安頓好二人,徐寡婦便隨夫君回鎮北城的家裏去了,走前還交代了二娃,要是實在有難處就去鎮北城尋她,一進城打聽聞風鏢局軒轅鏢師就能找到,她如今已是鏢局總鏢師的夫人。
李婦人堅持吃了一段時間的湯藥,身體竟然漸漸恢複了不少,這一年的冬天也沒再犯病,家裏有了婦人的打理,日子也慢慢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