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曆二年春,公元2005年。
二月燕城暖漸回,北風吹雪遍樓台。春寒畢竟無多日,桃李何須怨未開。
停靠在八樓的二路汔車,正開往滬海市的一處工業園區。
春俏深寒的日子裏,大家紛紛裹緊身上的棉服,期望能夠阻擋無孔不入的寒風。
公交車上,一位二十三歲的青年,在寒冰入骨的車廂裏,正呼呼大睡。
“這破公交,自從壞了後,也不修修,凍死個人。”
“誰說不是呢,上次就因為忍不住困意,小睡了會,就被弄到感冒,過了一周才好,把我折騰得夠嗆。”
“可還是有人,不怕冷,敢睡在公交上。”
“誰這麼頭鐵,不怕感冒嗎?”
那人身旁的小夥伴,碰了碰男孩,指向後排一處靠窗的座位。
“你看那人,不正睡著呢嗎。”
順著夥伴的手,男孩看向後麵車廂,一個青年,映入他眼簾。
“還真有人不怕遭罪,想睡也不要選擇上這趟車啊,多冷。”
男孩顯然對不久前的那場感冒,至今猶有餘悸,身體不由自主打出冷顫。
一旁的夥伴,白了男孩一眼,吐槽道:“你不知道這是去往工業園的唯一一路車啊,就算想選,也要讓人有得選才行。”
“也對,隻有這一路車,重點是班次還少,如果趕不到,坐下一趟,得多等近一個小時。”
小夥伴也知道這點,點頭附和。
“誰讓現在買車的人多,坐公交車的人越來越少,公交車公司雖是國營,它也怕虧本。”
……
越來越多的人發現在車後睡著的青年,不時回頭望去,還不停的指指點點。
公交車經過一道路檻,因為慣性,跳起一尺高,眾人都知道這裏,手早緊緊的抓住護欄,避免自己被顛起撞到座椅。
少年的身體也被顛起,因為沒有預判預防,重重的撞向前麵的椅背,傳來“咚”的一聲悶響。
這聲響在封閉的車廂裏,聲音被放大,車廂裏人們紛紛看向後車廂。
倒要看看是哪個倒黴蛋,沒有及時抓住護欄。
最後大家紛紛將目光定在青年身上。
果然是他,也對,在公交車上還睡得不省人事,不撞你撞誰,有人更是發出幸災樂禍的悶笑聲。
青年也被這撞擊給弄醒,撫著頭,正在痛叫,半晌才緩緩把頭抬起。
當青年抬頭,車廂內人們看著青年額頭上那顯眼的紅印,笑聲更大了。
椅背上,總會有手賤的人,會在上麵用自帶的鑰匙,或者其它的尖銳物體,劃上那麼幾道,使得那上麵總會顯示出溝壑般的亂紋,此時,這些亂紋正被一道不落地印在少年的額頭上,樣子很是滑稽。
少年也感受到了異樣,用力的搓著額頭上的皮膚,直到被搓得通紅,才放下了手。
那痕跡雖淡了些,但仍有幾道,依舊頑固的留在少年的額頭上,隻是淺了些許。
青年回望左右,因為剛醒來的關係,雙眼顯得沒有焦距,直到在痛感的刺激下,才回過神來。
不知想到什麼,青年的雙眼瞪大,驚叫出聲,要不是及時用手捂住,必然會引來車上人向他投來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