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涯,懲罰背叛南國犯人的行刑場,但凡跳下天之涯的人,死無全屍或者失去修為,從此成為廢人,是死是活皆看個人的造化。
此時,曾經不可方物的大祭司南月熙被一眾人押上天之涯,隻見她身穿一身單薄的素衣,如瀑布般的長發披散開來,隨著微風在空中飛舞,臉上無悲無喜,她如神像一般站在那裏,眼神毫無波瀾的注視著眾人。
明明已經是階下囚的她,應該狼狽不堪,如螻蟻一般任人踐踏才對。可此刻的她渾身上下依舊散發著那股高冷出塵的氣質,讓人敬畏,不敢褻瀆,仿佛她不是階下囚,依然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南國大祭司—南月熙。
南月熙眼神漠然的看向了她昔日最疼愛的師妹,亦是現在南國大祭司—南月星。她語氣冰冷的說道:“南月星,當年大長老救我一命,今日過後我們互不相欠。”
南月熙沒有問南月星為什麼要陷害她,因為沒那個必要了。她的這條命原本就是她母親救的,既然她想要她的命,那她就還給她,從此再無瓜葛。
南耀天看著麵對酷刑,依舊波瀾不驚的南月熙,那態度仿佛受刑之人不是她似的。眼看著就要行刑了,南耀天慌亂不已,他著急的說道:“月熙,我相信你一定不會勾結妖族的,你一定有苦衷對不對?隻要你說出你的苦衷,就不用受刑。”
不等南月熙開口說話,南月星就急切的說道:“陛下,現在證據確鑿,你不可以因為個人原因就替師姐開脫呀!這對那些死去的南國子民不公平!”
南月星話落,圍觀的人中不知誰喊了一聲:“將叛徒繩之以法,為死去的百姓報仇,行刑。”
一語驚起千層浪,百姓們紛紛異口同聲的呐喊:“報仇,行刑,報仇,行刑,報仇,行刑…”
一聲高過一聲,震耳欲聾的呐喊響徹整個天之涯,蕩起陣陣回音。百姓們的每一次呐喊,猶如一柄利劍狠狠的刺在了南月熙的心上。這就是她守護的子民,沒有一個人相信她,還言之鑿鑿的讓她死,嗬嗬!南月熙呀南月熙,你真的很失敗,既然你的子民已經拋棄了你,你又何必留戀呢,讓一切回歸原點吧!
南月熙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再睜眼時,眼底一片清明,她沒有開口說任何為自己辯解的話,決絕的轉身走向崖邊。
南月星看著南月熙的背影,眼底是藏也藏不住的狠毒與喜悅。哈哈,這一回,她終於贏了,南月熙你早就該死了,要怪就怪你搶走了屬於我的一切。
眼見著南月熙就要走到崖邊了,南耀天心急如焚,看著周圍義憤填膺的百姓,他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南月熙站在崖邊,垂眸看著深不見底的旋渦,心頭湧上一股苦澀與悲哀,她抬手撫上自己疼痛的心口。
片刻,南月熙抬起頭凝視著天空,她鏗鏘有力的說道:“蒼天在上,今日我南月熙與南國斷絕一切塵緣,此後橋歸橋路歸路,互不幹涉。我南月熙上對的起天,下對得起任何人,無愧於心。今日南國子民舍棄了我,那我便不再履行當日所發的誓言,望蒼天見證。”
南月熙話音剛落,一把泛著寒光的劍便出現在了眾人麵前,此劍正是當年南月熙師父親手贈於她的破魔劍。
南月熙看著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這把曾經與她並肩作戰的破魔劍,麵無表情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龜裂。她哀傷的說道:“小乖,我們情分已盡,以後你要乖乖的。”話落,縱身一躍跳下了崖邊。
這時,好不容易逃出來的南日熙,一個瞬移來到崖邊,他緊緊的抓住了南月熙的手。南月熙驚愕的抬眸就對上了一雙淚眼婆娑的眸子。小日怎麼來了?他不是離開南國了嗎?
南月熙見往日朝氣蓬勃的大男孩,此刻頭發淩亂,衣服也灰撲撲的,眼裏滿是害怕與絕望,她被騙了,小日沒有拋棄她,可事已至此,已經無力挽回了。
少年聲音沙啞的說道:“姐姐,抓住我,我拉你上來。”
南月熙看著使勁把她往上拉的南日熙,不容置疑的說道:“小日,今日我必須死,你趕緊離開南國吧,不要為我報仇,好好的活下去。”話落,抬起另一隻手一點一點的掰開了少年緊緊抓住她的手。
南日熙瞳孔緊縮,看著漸漸消失的身影,撕心裂肺的喊道:“姐姐。”隨後一口鮮血從少年嘴裏噴出,少年眼前一黑,昏厥在了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