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她結婚,不過是權宜之計,拋棄她,也是情有可原。”
“我猜你會後悔!”
……
七七年八月底,天氣炎熱,晚間的風稍微涼爽些,撲麵而來吹散絲絲悶躁。
“阿圓,這麼晚了,還杵在門口做什麼?”
“我在乘涼,太熱了。”餘圓收回望向遠處的視線,對著堂姐憨憨一笑。
“騙鬼呢小丫頭片子,在等你家男人吧?”餘滿伸出手戳她的腦門,一眼就看穿她的小心思。
餘圓捂住自己的腦門,“唔”了一聲,不服氣的說她:“那堂姐你又出來做什麼?還不也是等堂姐夫。”
她小聲嘀咕。
隨後就又遭了餘滿不輕不重的幾巴掌打在身上:“誰跟你一樣眼巴巴的等人了!還敢說我,看我不打死你個死丫頭!”
餘滿笑罵。
雖然餘圓已經嫁人兩年多了,可她還是習慣叫她小丫頭。
“堂姐,阿圓說話不懂事,你別跟她計較。”
一道清朗的男聲傳來,餘圓一抬頭,入目就是他俊毅的臉龐,他身形高大,但不粗獷,還帶有幾分文人風氣,氣度斯文,哪怕身上沾有些許塵泥,也並不影響。
“阿呈,你回來了。”餘圓臉上揚起燦爛的笑容。
她雖然嫁人兩年多了,可今年才二十歲,臉上還帶有少許的嬰兒肥,臉圓圓的,下巴倒是尖,身材也不瘦,有點圓潤,是嬸子們都想娶回家當媳婦兒的類型。
餘圓的眼睛很純淨,笑起來彎彎的,讓人看了也不由的想跟著她一塊笑。
周柏呈對上她熠熠生輝的笑容,眸色微頓,嗯了一聲。
他身後還有一個人,是同他一起下鄉的兄弟,也是餘滿的丈夫,許良均。
“走了阿滿,咱們可別打擾到咱妹夫妹妹。”許良均吊兒郎當,抬手攬住餘滿的肩膀往一旁的屋子走。
“走開點!臭死了你!還有人呢!”餘滿嗔罵他的話越來越遠。
餘圓是在兩年前跟周柏呈結婚的,她到了婚嫁年齡,她娘看上了知青裏的周柏呈,覺得他麵貌品行端正,便私底下找了人詢問他意見。
他同意了,於是他們很迅速的結了婚。
餘圓一開始對他也陌生,可在這兩年多的相處中,她逐漸對他熟悉了,他初時對她有禮相待,並不會冒犯她,後來他對她也是很好,會給她梳發疊衣,幫忙做家務細活,絲毫不會拉不下臉麵去幹這些女人家的活。
他甚至在她娘離世的時候,兜前兜後,幫忙抬棺送葬,溫和細心地安慰悲傷的她,將她從喪母的哀傷中帶出來。
自那之後,餘圓就更加依賴他了。
從小她爹就離世了,她娘一個人拉扯她長大,她娘走了,她就把這份依賴寄托在周柏呈身上。
她娘以前經常跟她說,周柏呈是她未來相伴一輩子的人,她是可以好好依賴他的,讓他護著她。
“阿呈,快進來,我今天給你留有饅頭。”餘圓笑彎著眼,提著昏暗的煤油燈領他進門。
他半個月前就跟許良均和村裏別的一些男人去修馬路了,今天下工前大隊長說他們會今晚回來,所以餘圓就一直在門口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