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輕輕地歎了口氣,心中感慨萬分。這孩子真的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天真無邪的小男孩。她不禁有些惋惜,又接著說道:“其實它並沒死。”她的手指向傅幛的腳下,那裏正有一丁點嫩黃色的小芽冒出來。在這空曠的地上尤為顯眼。
木榮瑩接著道:“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即使我們曾經嫌棄並忽視了一根看似無足輕重的野草,它們依然能夠在重重困難中展現出頑強的生命力。因此,當我們麵對挫折時,又怎能輕易放棄呢?”
“我兒,無論你是參天大樹還是一根野草,我與你父親都深愛著你。我們隻是希望你一生平安順遂,並不期望你能夠在江湖上名聲大噪。然而,我們也希望你擁有鴻鵠之誌,亦有如野草般強大的生命力,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去追求你的夢想,而不是被別人的期望所束縛。希望你隨心而活,而不是被著束縛活著。”
傅幛的眼神逐漸變得明亮而深邃,他的思維變得清晰,他喃喃低語:“隨心而活。”他似乎領悟到了某些東西,他的身體周圍開始出現微妙的空氣波動。
女子靜靜凝視著閉著雙眼,陷入沉思的傅幛。她輕輕地將手中的枯草放在他的身邊,然後一步三回頭地走向天邊的雲朵。她的身影在雲朵中若隱若現,仿佛在向傅幛告別。最終,她徹底消失在雲朵之中,隻留下傅幛獨自一人。
一間破敗的屋子在秋風中搖搖欲墜,窗戶在風的拍打下發出啪啪的聲響,仿佛在試圖掩蓋小男孩憤怒的聲音。
“啊,我要殺了你。”祝乾一臉猙獰的用力的舞動著雙手,充滿殺氣的怒吼著,“你這個畜生不配為人。”
五歲的祝乾被一個酒鬼踩在地上,他的怒吼聲如同無力的秋風,對醉醺醺的大漢毫無作用,反而徹底激怒了他。
地上還有個衣衫襤褸、頭青臉腫的女子挺著三四個月的肚子趴在大漢腳邊,瘦小的手背青筋突起緊緊地抱著他的腳,聲嘶力竭地哀求他放過孩子。
大漢冷笑著,拿起破桌子上的酒,狠狠地喝了一口。他伸出粗糙的手,扯著女子的頭發,將她提了起來。他的笑容猙獰而地說道:“臭婆娘,要想我放過他,就拿錢來。”
女子滿臉痛苦地哀求道:“我真的已經沒有錢了,等,等兩天,等我把手頭的貨物送到錢掌櫃那裏,就有錢了。”
大漢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他憤怒地用力將女子摔向門外。女子的頭撞在了門框上,隨後跌倒在了地上。大漢又一把抓住祝乾,粗魯地在他身上摸索著。最終,他在祝乾的衣角處找到了一枚銅錢。大漢的眼中燃燒著怒火,死死地盯著女子,仿佛要將她吃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把錢藏在這個雜種的身上!”
大漢舉著錢,瞪著銅眼,目光如炬地盯著女子,厲聲質問:“這難道不是錢嗎?你竟敢私自藏錢,真是該死!我當初就不該娶你這個克夫的女人進門。”話音剛落,他又端起桌上的碗,卻發現碗已經空了。他舔了舔嘴唇,眼角又掃了眼女子,最後氣狠狠地把手中碗往她腦門扔去。
碗落在她的身邊,碎片四濺,祝乾與女子都被大漢嚇得半死,大漢搖搖晃晃地走向門外,連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