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待他們再開口,關梔話鋒卻一轉,“不過,我昨日殺死的明明是擅闖我家、對我施以暴力,甚至還想侵占我身子的入室暴徒。”
“怎麼?你們的意思是,那暴徒是花家大哥?”
聞言,眾人原本蠢蠢欲動的聲討聲默默在舌尖繞了幾繞,硬是憋住了。
“你放屁!”
花家娘子見村民被關梔三言兩語反駁地無話可說,心中頓時一急,放聲大哭著罵道:“你這個劊子手,喪盡天良的,殺了人還不承認,誣賴我當家的是什麼入室暴徒,老天爺呐,你睜開眼看看呐,這世道還讓好人怎麼活呐……”
“好人?”關梔嗤笑一聲,“未經允許,便強闖進別人家,對主家人又是暴打又是意圖侵犯,這樣的垃圾,也配稱好人?”
“你自己說出這話,也不怕讓老天爺笑話?”
關梔一字一句,說得平淡,但落在人耳朵裏,卻莫名多了幾分嘲諷。
此時,眾人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關梔似乎變了,但到底哪裏變了一時又說不上來。
明明身上還是穿著那件破舊發白的衣衫,額頭上包著一圈紗布,但瘦削的身體卻站得板正,因為營養不良而呈現淡黃色的臉頰也帶著不符年齡的沉穩和銳利。
一雙深邃的眸子更像是能刺透靈魂一般,對視時讓人下意識就想回避她的視線。
“我不管,大家都看到了,人就是你殺的。”
花家娘子臉色漲紅,在關梔平靜的目光中,逐漸失去了先前的自信,咬牙狡辯道:“還有什麼入室暴徒,分明是你們家欠錢不還,想要耍賴,我們當家的才會去你家要錢。
歸根結底,還是你們關家的錯,要麼賠錢!要麼你坐牢!”
說著,竟直接伸手,想要抓關梔,卻被關梔躲開了。
此刻,關梔已經沒了耐心跟這些人耗下去了,人確實是殺的,但該殺!
她眸色微暗,往前邁了一步,站定在花家娘子麵前,冷哼一聲:“有一件事你弄錯了,關家確實欠錢了,但並未欠你花家的一分一角!”
“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清楚。”
“所以,根據玄卿國法律,昨日他強闖我家,毆打我父母,甚至險些侵犯我,我有權進行必要的正當防衛。”
“殺了他,也合法合規,縱使你報官,也無濟於事。”
花家娘子聞此,臉色禁不住白了幾分。
她完全沒想到成日裏上房爬樹的土猴子竟然也懂得什麼法律,而且,關家確實也沒欠花家的錢。
當初關父找上門借錢時,被他們狠狠羞辱了一番,隨即便趕了出去,平日裏也防著那老痞子,確實沒著過道。
自然是一分不欠。
誰承想那老賴竟然能在賭場贏那麼多銀子,分出來點怎麼了?
“誰、誰說你們家沒欠我們錢了,上次你爹賭錢,就是跟我們當家的借的,借了好幾兩呢!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贏那麼多回來!”
反正關家欠那麼多人的錢,依著關父那窩囊性子,哪裏還記得清借了誰的。
“嗬。”關梔一眼便看穿了花家娘子在說謊,她直視對方心虛的眼神,淡然自若道:“我並不記得我爹跟花家欠過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