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
咳咳咳,不好意思,仙俠看多了。
杜僅言忙改口:“皇上.”
“已經很晚了,咱們去歇息吧。”
“好的,奴婢這就服侍皇上您就寢。”
二十二盞黃燭,獨留了一盞。
太和宮很快暗了下來。
臥房裏,皇上跟杜僅言相視而站,眼裏都是溫柔,似乎一刹那間,她眸子裏的星光跟他眸子裏的星光能交彙成銀河,這些星星閃閃,能散發出煙火一樣絢爛的神彩。
他摟著她的肩膀,像霸道總裁一樣,把她覽在胸口。
她摟著他的腰,小鳥依人,溫順可愛。
敬事房跟教引嬤嬤退到臥房外頭跪好,高讓滿臉堆笑地關上了臥房的門。
“諸位,都看見了吧,皇上跟後宮妃嬪和睦有愛,這子嗣的事不是朝夕之間嗎?今兒的情景大夥都瞅見了的,明日到了太後那裏,諸位一定要多多美言哪。”
“是是是。”
既然臥房的門已經關上了,那應該不用逢場作戲了吧。
杜僅言跟皇上各自彈開,退後兩丈遠。
剛才皇上摟得太緊,像夾包袱一樣夾著杜僅言,杜僅言覺得胸骨都快被他夾斷了,掙脫著鬆開他的懷抱,退後兩步靠著門咳嗽了好幾聲。
不等杜僅言說話,窗紙上映出三個黑黑的腦袋瓜子。不對,是四個。
定然是太監跟嬤嬤在聽動靜。
皇上做了個“噓”的手勢,讓杜僅言不要亂說話。
他袍子一撩,張腿坐在烏木鋪獸皮靠椅上,從青瓷花瓶裏掐了一支粉菊,一絲一絲地撕著,嘴裏念道:“杜僅言,你就這麼想朕嗎?朕的脖子被你勒得好疼,你這個女人,平時看不出來啊,見了朕竟然一步也挪不開了。”
“奴婢傾心於皇上,時時刻刻日日夜夜沒有不想念的,見皇上一麵不容易,奴婢自然要抓住跟皇上相處的機會,皇上,你就從了奴婢吧不要讓奴婢等太久。”
皇上沒想到杜僅言的演技這麼好。
後宮裏真是藏龍臥虎啊。
他做為皇上喜怒不形於色已經習慣了,演起戲來也是水到渠成,這都是從小師傅們教的,畢竟他是按照帝王之道培養的。
杜仲的這個女兒杜僅言,簡直是這方麵的天才吧。演起戲來聲情並茂,要不是親眼所見,皇上都以為自己起猛了活見鬼,這個女人睜著眼睛說瞎話竟然麵不改色心不跳,當然了,他也是這樣的貨色,真是臥龍旁邊必有鳳雛啊。
敬事房的太監規規矩矩支著耳朵聽。
光聊天也不行。
侍寢這活,比較複雜。
如果得不到他們想要的情報,那個三人小組是不會走的。
臥房外極靜。
杜僅言知道,那三個人在恭恭敬敬聽著,準備記檔。
皇上跟杜僅言虛偽地把彼此從頭到腳誇了一遍,身材、長相、性格、談吐,每方麵都能寫八百字的小作文。
直說的二人都渴了,叫高讓遞水進來。
高讓端著銀盆,裏頭裝著半盆子溫水並一條白毛巾。
臥房門敞開著,敬事房的太監小本上什麼都沒記,教引嬤嬤探著頭悄悄往屋裏瞅。
就離譜。
皇上把毛巾丟回盆裏:“朕是口渴。”
啊。
誤會大了。
高讓趕緊收拾了盆子端出去。
杜僅言忍不住笑出了聲。
皇上沒好氣道:“笑什麼,你不渴?”
“渴。”
“喝了水再演。”
“是,皇上。”
高讓捧來個大茶壺,足足有原先的茶壺兩倍大。
皇上跟杜僅言你一杯,我一杯,演戲演到嗓子冒煙。
不容易。
臥房的門又一次被帶上。
敬事房的太監又支起了耳朵。
教引嬤嬤忍不住叮囑高讓:“高公公是皇上身邊的老人了,怎麼這點兒事反而伺候不明白起來,叫水那也是侍寢之後叫水,皇上尚未安歇,怎麼會叫水,不過是口渴罷了,公公偏端過來個銀盆。”
高讓訕訕的:“教引嬤嬤您經驗豐富,奴才隻是個太監。”
教引嬤嬤頗為自豪:“那是當然,當年先帝爺成親的時候,本嬤嬤也親自教習過規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