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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宣!去追!”
原本安靜休憩的人群亂成一團,卿顏和刁小官站在樹頂,含笑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聽清他們剛剛說什麼了嗎?”卿顏倚靠在刁小官身前,撥弄著他披下來的發絲。
注視著她細白的指尖,刁小官輕聲回道,“北闕亡國,中間那個女子應當是他們的領頭人,旁邊那個白發的叫莫棋宣,右邊紫衣金冠的是紫雨寂。”
“要我說,娘子這火藥劑量還是加少了。”
聞言,卿顏回頭看了他一眼,“我隻是記仇,不是嗜殺,上次那老頭子無緣無故想連我一起殺了,念在他沒有成功,這次隻是給個警告罷了。”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他們可不是什麼好人。
“娘子什麼時候對我也這麼心軟?”戲謔地笑了笑,乖戾的少年顯出些不著調來。
“我對你,還不夠心軟?”撐著他的肩站起,卿顏舉起了長弓,瞄準了院裏的茅草,哪怕此時對方警惕起來,她卻還有閑心回應刁小官的調侃,“若我是個狠心的,你現在就已經死在了你的狄大官手裏。”
“什麼叫我的狄大官?”刁小官眼睛倏地瞪大了些,連嘴角的笑容都有些牽強。
又一箭射出,引得院內火光更盛,發出劈啪的炸裂聲。
在弓箭離弦的那一刻,刁小官順勢抱起一旁的人,離開了原地。
“我還是覺得,鶴娘子的刁小官聽著更順耳...”刁小官總是表現出來這樣不著調的樣子,大抵是知道自己長得好看,也總是利用這副樣貌行便利。
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貪心’。
或許是晚飯太過輕柔,便是她的聲音也聽著繾綣,“那我們可是共犯了,小郎君。 ”
“這聽起來很有意思。”刁小官迎著月色笑起來,“我喜歡這稱呼。”
他們之間,談利益太冷漠,談喜歡,太短暫,唯有那一點屬於同類的吸引裏夾雜著不可言說的特殊,在漫長的相處裏積累,才有其他的可能。
隻有當籌碼變為情感,才是邁出第一步的可能性。
月色籠罩的林中,微光稀疏,身著藍衣的女子側臉朦朧,仿佛要乘風而去。
卿顏一如初見時,漠然,沉寂,隻有擁抱她時確切的溫度證明她的存在。
他們靠得很近,又隔得很遠。
但,已經有些許不同。
“一直看我做什麼?”清透如水的眼眸望過來,帶了些許疑惑。
她其實很好懂,隻是要些許耐心去看。
就像刁小官來了以後,她再也沒有戴上的麵紗。
“沒什麼。”刁小官略微低下頭,湊近她的耳側,“隻是突然發現,我們東家,原是隻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