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首闊步走在雨中,蘇昌河偏頭看向執傘的蘇暮雨,“這兩位域外的客人可不簡單啊。”
“一個使彎刀,一個使長弓,那可都是殺人的東西。”手中的小刀被高高拋起,落下之時切斷無數雨絲。
“隻是不知那麵紗之下,又會是怎樣的景色。”
“昌河,你今天的話好像格外多。”指腹滑過傘柄的紋路,蘇暮雨莫名想起來方才那句似是玩笑的話。
「他的傘不錯,就是傘麵窄了些。」
窄嗎...
本就不是尋常遮雨的紙傘,自然會有不同。
雖然已經習慣了蘇暮雨的話少地模樣,蘇昌河還是接上了自己方才的話。
“這江湖上未知是危險,也是誘惑,而世人皆會對美人有所妄想,我也不過是個俗人。”
他戲謔地笑起來,卻是意有所指,“不是嗎?”
長睫微顫,蘇暮雨看了他一眼,雙唇微抿。
許久,他淡淡地吐出一句話,“你方才但凡再多說一句,那背弓的少年會在頃刻間要你性命。”
蘇昌河聳了聳肩,“誰知道呢,不過,有血性的江湖人才有意思,對吧?”
雨越來越大,逐漸在地麵積聚,抬步走動間,幾片零星的細小花瓣隨著他們搖晃的衣擺落入水潭,歸於沉寂。
.........
“逢場作戲的幕間結束,該聊聊你的事了。”掩麵的輕紗被置於一旁,幽靜的房間內唯有二人對坐。
卿顏的指尖滑過瓷白的酒杯,留下一圈清淺的紅色印記。
“娘子,下毒可不能當著人的麵下啊...”刁小官望著她,隻是盈盈笑著。
卿顏將杯子緩緩推到他們中央,沒有否認,也沒有辯解,“你現在是以黑焰的身份與我交談,還是以交易對象的身份?”
“論交易,我已無籌碼,談黑焰,我早就是個‘死人’。”
刁小官伸手,輕輕地捏起中央那隻酒杯。
少年眉眼間已無往日乖戾狠辣的神色,此刻唯一點奇異的乖順流露,在燭火下,神色竟是溫柔。
“現在,隻是刁小官在同鶴娘子說話罷了。”
仰頭喝下杯中清酒,透明的酒液順著脖頸滑下隱入衣襟。
“這是你的誠意?”卿顏的嗓音輕緩,在這月下聽著倒是朦朧。
刁小官歪頭,金色的燭火在他眼中跳動,“是私心。”
他伸出手,指尖滑過卿顏微卷的發絲,“這穿腸毒藥,隻要娘子給的,皆是蜜糖。”
珍重的吻落於發絲,卻是未曾瞥見的偏執,“但隻有一點。”
紅色的唇勾起一個愉悅的弧度。
“我為娘子而死,這一份記憶裏,合該有我。”
“這可真是貪心的要求啊。”將那酒盞重新倒滿,女子漠然的臉上是逐漸浮現的笑意,危險,豔麗。
“但是,我好像開始感到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