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是在說她沒良心?
卿顏的視線瞥向他的手,淡淡出聲,“你受傷了?”
“.......”刁小官終於抬頭望向她,“所以呢,東家又想戲弄我嗎?”他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
“你的手段開始讓我覺得沒意思了,東家...”
一口一個東家,活像是生悶氣的小狼崽。
卿顏偏頭看了他一會兒,慢慢起身回了屋,“屋子裏有熱水。”
話音落下,刁小官的腦子卡殼了一瞬,看著那扇半闔的窗,他咬了咬牙。
“這麼淺顯的手段,當我沒腦子嗎?”
嗬,他才不吃欲擒故縱這一套。
“駕!”
一刻鍾後...
“我倒不知道,娘子還有這麼溫柔的時候。”修長的手指悄悄攏住掌心下的另一隻手,刁小官看著卿顏的動作,低聲開口。
弓箭被他放在身後,刁小官盤腿坐著眉眼平和,分外柔軟。
其實他安靜的時候,看著很聽話。
察覺到了他的小動作,卿顏動了動被抓住的指尖,“鬆手,我要開始纏紗布了。”
或許是她難得如此溫柔,刁小官也沒有了平常那乖戾的模樣。
“鶴娘子,我可真是看不懂你。”指尖滑過那纖長的卷發,刁小官垂下眼,看著手背那道被清理幹淨的傷口。
“一個巴掌一顆棗,你戲弄人心的手段可真是嫻熟。”
“我可從沒戲弄過你。”小巧的剪子裁斷最後一截紗布,卿顏起身收拾好了所有東西。
“巴掌,甜棗...一切的東西都是看人怎麼想。”卿顏轉身對上刁小官黑色的眸子,“我們的交易裏,我隻是提供了該提供的東西。同樣的,我也隻是在收取我該得到的東西。”
所以,巴掌和甜棗真的存在嗎...
刁小官沉默著,眸色沉沉。
如果他根本不在意所謂的‘要求’就不會回來,也不會被攔在門外,那‘巴掌’對他來說也就根本不痛不癢,不會存在。
倘若他剛剛一走了之,沒有返程,這所謂的示好和‘甜棗’也根本沒有意義。
從一開始,都是他自己選的路。
能夠想清楚,也可以看得透,可身處局中,總是覺得不甘心。
憑什麼她就能置身事外,從始至終都是那副毫無動搖的樣子...不染纖塵,連多餘的情緒都像是給別人的恩賜。
“娘子,你究竟什麼人?”一步步走到卿顏身後,刁小官貼近她的耳畔。
“像你這樣的人真的會因為想要什麼而與別人做交易嗎?”
“喜悅,憤怒,悲哀,你真的能感覺到這些東西嗎?”
托起她的手,刁小官笑起來,徑直靠在了她的右肩。
在他想要扣緊她的手時,卿顏倏地抽離開來。
隔著三步的距離,卿顏往後坐在了窗台上,“我說過...”
“在這裏的一切都是明碼標價...”
舉起自己的右手,她緩緩抬眸。
“你的籌碼已經用盡,想要更多的話...”
“就向我展現你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