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書房的燈亮著,你的門卻沒有為我打開。”
一切都是注定的。
卿顏看著他含淚的眼眶,莫名地也紅了眼,“你看,有些人注定不合適,從一開始就是沒有結果的死局。”
她笑起來,如從前那樣鮮活。
“你在賭氣,可我也不想再低頭,隻能這樣,隻有這樣。”
酒壇落在地上,碎片飛濺。
“我那日,一直在等你。”
風天逸在等她開口,等她留下,徹夜未眠。
“我的門一直留著。”
不管從前如何,隻要卿顏願意走近一步,隻要輕輕推一下,那扇門就會為她打開。
向從靈他們不會攔著卿顏,所以風煙渡的大門一直敞開。
“所以,正如你說的那樣,我很笨,也沒有心,我不想回頭,所以選擇放下一切。”卿顏垂下眼眸,語氣無奈而釋然。
“回去吧,風天逸...”
卿顏站起身,溫柔的嗓音卻是最絕情的宣判。
“執著對於你我來說都沒有意義,你說過不想與我做朋友,可其他的,已經沒有可能了。”
即便曾經有機會,那也是過去了。
心像是忽然被一隻尖利的爪子捏緊,鮮血淋漓,細密的疼痛充斥著胸口,是窒息的苦楚。
風天逸閉上眼,想要深吸一口氣,可是除了左眼滑下的那滴清淚,隻有那些疼痛愈發清晰。
“鶴卿顏...”
他輕輕喘了一口氣。
這是第二次,他在卿顏麵前流淚。
“鶴卿顏,你給我站住!”
軟鞭纏上手腕,是近乎執念的挽留。
“你敢說你選擇了徐鳳年,沒有一點私心嗎。”
“你敢說這麼多年你對我就沒有一絲動搖嗎?”
他一直是最了解她的那個,在卿顏最落魄的時候起,幾百個日夜的相處。
“你們很像。”
卿顏回過頭,看著自己手腕上的軟鞭。
“或許我曾恍惚過那張一模一樣的麵容,也曾為此動了惻隱之心。”
那是無法辯駁的事實,沒有什麼好狡辯的。
而且她為此慶幸,因為那一點惻隱之心,她當初沒有選擇殺了徐鳳年。
靜默了半晌,卿顏笑了起來,“可是也隻有那一次,再後來,我的眼裏就隻有徐鳳年,也隻剩下了徐鳳年。”
“你們是不一樣的。”
“我曾經的確放不下,也永遠忘不了是你從雪地裏將我救回去,可比起動搖,我更喜歡稱那種感覺為遺憾...”
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兩個不肯低頭的人。
“就到這裏吧。”
看著風天逸逐漸模糊的身形,卿顏對他笑起來。
“或許這不是你想要的,可我隻能送你到這裏了。”
“久別重逢,其實我很高興,能再見你一麵。”
這是她遊離世間的第一個朋友,但也隻能到朋友為止了。
“鶴卿顏。”
高貴的羽皇終於拋下了所有高傲的偽裝,說出了曾經沒有來得及傾訴的話。
無論何時都在笑著的他,第一次含著淚。
“我後悔了...”
“還有...”
“那枚羽飾,扔了吧...”
眼中水霧彌漫,卿顏看向他朦朧的淚眼,恍然間好像回到了當初的風煙渡。
風天逸第一次在她麵前哭。
他說...
“鶴卿顏,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