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半空中一根泛著盈光的羽毛落下來,飄進他的手心。
這羽毛很長,像是某種稀有的大鳥身上掉下來的,觸手冰涼。
老黃收起羽毛,對漆黑的院子裏喊道,“等老黃回來,給少爺和少夫人烤地瓜吃!”
“砰!——”
話音落下,好像有什麼東西撞在了門框上。
“唔,疼...”卿顏抱著頭蹲在樹下,麵色微紅。
“多話,早知道不答應了!”
.........
老黃走後,日子似乎沒有多大變化,隻是少了些熱鬧。
一眨眼,天涼了,風雪覆蓋了北椋王府。
刀光劍影,紅衣如火,聽潮亭下,兩個身影在雪地中纏鬥不休。
細長的劍刃劃過雙刀激起刺耳的聲響,白色的身影衣袖翻飛攏住那團紅色的火焰。積雪飛揚,飄逸的紅色裙擺在漫天雪色裏綻開一朵豔麗的花。
比起切磋,她們更像是在跳舞。
“冷嗎?”南宮仆射收了雙刀,伸手輕貼了一下卿顏的麵頰。
“還好。”卿顏把手塞進南宮仆射掌心,感歎道,“真暖和。”
“今日不是徐鳳年的及冠禮嗎,他竟然肯放你過來?”
南宮仆射握緊卿顏的手幫卿顏取暖,想起前段日子徐鳳年吃醋的樣子,不由得問道。
沒辦法,卿顏內裏是個慢熱的性子,雖然不抗拒與徐鳳年接觸,但相較之下還是與南宮仆射這樣的同性朋友更為親近。
為了這事,徐鳳年明裏暗裏吃了不少醋。
卿顏搖搖頭,“那地方應該都是些生人,場麵功夫多,我不習慣也不喜歡。”
“我就知道你在這裏。”
隨著熟悉的聲音響起,帶著體溫的黑色大氅落在卿顏的肩上將她裹了起來。
南宮仆射對上徐鳳年的眼神,歎了口氣,鬆開了卿顏的手回了聽潮閣。
“出來怎麼也不帶件衣服,臉好涼。”
徐鳳年溫熱幹燥的掌心捧起卿顏的臉,輕輕磨蹭著,“今天準備了你喜歡的果酒,回去喝兩杯暖暖?”
“鳳年,我昨日收到了新的單子,所以,你的及冠禮,我...”
卿顏忽然說不下去了。
徐鳳年明亮透徹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層霧氣,他沒有說話,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卿顏的眼睛,裏麵的失落好像快要溢出來把他整個人淹沒。
“隻有一次,我想你在。”
雪落在他的頭頂,飄在他發紅的鼻尖,無言的落寞藏在眼裏,徐鳳年把所有的自己展現給卿顏看。
“阿顏,今天,一直陪著我好嗎?”
“我...”雙唇幾次開合,拒絕的話終歸寂靜,“我會把那單子推了。”
“嗯。”徐鳳年彎下腰去抱她,滿心的歡喜。
“安分一點。”卿顏無奈,“再得寸進尺,我可要動手了。”
腰間的手緊緊箍著她,徐鳳年輕輕偏頭貼著她的臉。
“那你動手吧。”
他知道,她舍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