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亂動,也別再說話,你安分一些,我扶你走。”
“嗯。”徐鳳年安靜下來,望著自己手臂上那隻白皙修長的手,無聲地笑起來。
慢慢來,其他總會有機會的...
這一路,兩個人慢慢地走著,徐鳳年發現,其實身邊的姑娘一直很溫柔。
方才老許頭家裏,她明明就可以不管不顧直接走人,即便再難堪,那也不關她的事,可她還是回來了,帶來了回禮。
“卿顏,你為什麼做殺手?”徐鳳年並不期待能得到答案,隻是想問問她。
但是他得到了答案。
“因為我想救一個人。”卿顏的聲音很輕,“我曾經學醫,想要救她,可她還是死了。”
清風撩起她的麵紗,把她的聲音吹散在風裏。
“後來我才發現,殺人,才能真正救人。”
這話說得很矛盾 ,可徐鳳年聽懂了。
鬼使神差地,徐鳳年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鬆手。”卿顏扭頭拍在了他的手背上。
白皙的手背上紅了一塊,徐鳳年沒有鬆手,就那麼茫然地看著卿顏。
看到她開始有些懷疑自己下手是不是太重了些。
“你,疼嗎?”好歹是雇主,不會扣她錢吧...
卿顏心虛地問了一句。
“不疼...你方才說什麼?”徐鳳年裝傻。
男人的手鬆鬆垮垮地搭在她的手腕上,卿顏看著徐鳳年迷蒙的樣子,啞然失笑。
算了,她跟個醉鬼計較什麼。
“沒什麼,我們到了。”
北椋王府門口,一輛馬車停在過道上。
徐鳳年看那門前的一男一女,正是之前罵街的林探花和他帶來的姑娘。
“你能自己進去嗎?”
從正門進去,卿顏真怕一開門就引起北椋王府裏各路高手的注意。
什麼意思,她要走?
徐鳳年的手握緊了一瞬間,頓時是酒也醒了,走路也不晃悠了。
“你銀子不要了嗎?”
“你酒已經醒了一半,我想應該不需要我了。”
女子漂亮修長的手指不知何時搭在了徐鳳年的脈搏處。
裝醉的把戲算是被徹底拆穿,徐鳳年也索性不再掩飾。
“看在那些銀兩的份上,再做我一天護衛吧,隻要今天一天,今日過後,是走是留,我都絕不再打擾你。”
“何必呢?”卿顏實在沒碰到過徐鳳年這樣的雇主,這虧本的買賣也不知道徐鳳年圖什麼。
“你能和南宮仆射做朋友,沒道理和我不行。”
徐鳳年鬆開了那把傘,烏黑的眸子就這麼認真地看著她。
“我知道,你並不討厭我。”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對方的誠意已經擺在眼前,若再拒絕,便不是她的風格了。
“雖然不知道你圖什麼,但是,隻此一次。”
拿回自己的紙傘,這一次,她選擇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