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
那個背影似乎發現了他們,在轉角處靜靜地轉過頭來。
徐鳳年呼吸一窒,下意識放緩了呼吸,像是怕驚走眼前的人。
金色的流蘇麵簾晃動,卿顏眼尾那勾人嬌俏的嫣紅似是要把人的心都勾出來。
好看的桃花眼彎成了月牙,她輕輕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
欲語還休,是猶抱琵琶半遮麵的羞怯。
徐鳳年倏地往前邁出一步,像是要去赴一場無聲的邀約。
“世子?”
褚祿山的呼喚驚醒了徐鳳年。
他收回目光,卻見身後的南宮仆射和薑泥對著方才卿顏離開的方向小弧度地揮了揮手。
“真是,著魔了...”他低頭嗤笑一聲。
仔細想想,卿顏方才的目光分明是越過了他,往他身後的南宮仆射去的。
“你知道她在這。”
徐鳳年看向南宮仆射,意有所指。
“是。”
見南宮仆射點頭,他有些吃味了。
“她對你,可真好。”
這話聽著有些陰陽怪氣的,南宮仆射挑眉,沒有應答。
褚祿山感受到自家世子心情不好,不敢多問,隻是暗自替他留意了那方向的幾個姑娘。
“姑娘方才在看什麼?”
綠色錦衣的公子紅著臉走到卿顏身邊。
房間的門合上,卿顏抱著琵琶坐到了屏風的後麵,柔聲回道,“沒什麼,隻是見屋外明月如玉,一時迷了眼。”
“明月不及佳人。”麵容清秀的公子穿過屏風走到她身後。
眼中是壓抑的興奮。
“是啊,明月不及佳人,梅紅不敵豔骨...”
“錚!——”她輕輕奏了一下琵琶,身後的公子動作一頓,麵目逐漸變得猙獰。
“唔啊!——救,救命...”
他的胳膊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蜷縮了起來,這個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著。
“世事短如春夢,人情薄似秋雲...”
紅裙曳地,卿顏視若無物地從那人身邊踏過。
她坐在露台的木欄上,撥弄著手中的樂弦。
“錚錚!——錚!——”
琵琶聲蓋過了屋內痛苦的呻吟,她坐在屋簷下,獨奏一個人的樂曲。
多餘的氣息逐漸變得微弱直至消失不見,那公子躺在地上,已然是一副氣絕身亡的模樣。
“這綠色,還是徐鳳年穿著好看些。”
琵琶聲停了下來,卿顏走回屋內。
“咚咚——”木門傳來兩聲清響。
“進來吧。”
往杯中倒入清酒,卿顏看著一位粉色紗衣的姑娘怯懦地走了進來。
“別怕,人已經死了。”
話音落下,那姑娘突然跪在了她麵前。
“謝謝姑娘,謝謝姑娘!”
紅色的傷痕在她白皙的手腕上顯得那麼猙獰可怖。
卿顏喝著杯中的酒,接過了她遞來的錢袋,“沒什麼謝不謝的,你給錢,我接你的單子,就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