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鳳年隻見眼前一晃,帶著幹花香氣的衣擺拂過鼻尖,身上的人已經不見了。
他指尖夾著一隻純銀素釵,但並不是固定麵紗的那一支。
“你好像,有些眼熟。”
卿顏不知何時站在了那個小丫鬟的身邊,此時她正掀了人家的麵紗,細細地打量著她。
“你你你!”
薑泥哪見過這架勢,臉一下子就紅透了。
徐鳳年見卿顏這樣子,剛想說些什麼,外麵就傳來了侍女行禮的聲響。
“徐驍來了?”
卿顏看向徐鳳年。
“我這爹殺性重,要不你先躲躲?”
徐鳳年兩指一轉,將手中的素釵藏起了袖子裏。
“那隻釵子,二兩銀子。”
卿顏撂下一句話,抱起身邊的薑泥跳上了房梁。
房梁窄,薑泥被卿顏圈在懷裏,坐在她的腿上,麵色通紅。
徐鳳年仰頭看著她們,再對比卿顏剛剛的態度,隻覺得待遇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好歹我也花了一千多兩,怎麼不對我這麼溫柔。”
抱怨歸抱怨,自家老爹進來的時候,徐鳳年還是默默地幫人打掩護。
在門外腳步聲漸近的時候,徐鳳年找了個趁手的‘武器’,坐在床沿靜等自家老爹進來。
“好兒子,睡醒啦,舒服了嗎?哈哈哈。”
徐驍一推門進來,小山一樣的塊頭,卻笑得無比諂媚。
徐鳳年皮笑肉不笑地架著腿,盯著自家老爹,“三年啦。”
他的笑容越來越大。
下一秒,
“砰!——”
“你知不知道這三年小爺我都受了什麼罪!”身邊的東西劈裏啪啦地砸出去,徐鳳年氣得追著徐驍打,“讓你趕我去遊曆! ! !”
“別別別! 何必呢,咱先休息,先休息!”號稱世間人屠的北椋王此時被自家兒子用鞋子砸得狼狽逃竄。
“別拿那個東西,那東西貴啊!”
氣上頭的徐鳳年哪管貴不貴,抄起東西就往徐驍身上招呼,一雙眼睛死死盯著自家親爹,逮著機會就揍,“那我是不是還要給爹賠罪啊!”
二人一路追打到屋外,卿顏躲在上麵,已然看呆。
“你,你不走嗎?”薑泥僵著身子扯了扯卿顏的衣袖,耳語道。
“無妨,徐驍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發現我們了。”
更何況,她根本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氣息,有時候主動暴露也是表達友好信息的一種方式。
“算了,看這樣子,今天是拿不到錢了。”帶著薑泥翻出房間,卿顏揭開麵紗透了口氣。
“方才擅自揭你麵紗查探身份,等價交換,我還給你。”
“你...”少女清亮的眼睛陡然睜大,隻能愣愣地盯著她。
今夜繁星點點,圓月如玉盤,可薑泥眼裏,這樣美的夜色,都抵不上眼前一人的容色。
“好美...”
無意識的讚歎,消失在夜風裏。
被那人離開時帶起的清風一同吹走。
久久不能忘卻,直到冷風吹得她打了個激靈,薑泥拍了拍自己的臉回過神來。
“誒,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