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水來了!”
卿顏的視線下意識轉向豐碧玉的身後,那裏有兩個人遠遠的站著。
一位白衣黑帽,麵容與豐碧玉有三分相似,想必就是剛剛豐碧玉口中的弟弟。
而另一位穿著打了許多補丁深藍色的布衣,身量很高,正定定地看著她,一瞬間,那張臉與範閑重疊起來。
“範閑?”卿顏試探著,輕聲開口。
“我不叫範閑,我叫帥家默。”束著的頭發有些亂蓬蓬的,就連他的聲音都與範閑幾乎別無二致。
帥家默很認真地解釋著,但是卻有種不同於別人的笨拙感。
若說範閑是狐狸,那麼帥家默就更像是兔子,明明是同一張臉,氣質卻是天差地別。
卿顏腦殼一痛 終於意識到了問題所在,相同的氣息,相同的麵貌,怕不是平行時空同位體。
敢情她這是又穿了嗎?
好消息:沒死
壞消息:直接換了個世界
還真是人生無常,大腸包小腸。
“姑娘,你身上的傷還有些嚴重,要不要換身幹淨的衣服,我幫你上個藥?”
剛把卿顏帶回來那日,她滿身是傷氣若遊絲,根本沒有大夫敢接這病人。
若非帥家默堅持要救人,說什麼都不肯讓步,豐碧玉也不敢動她,生怕讓卿顏傷上加傷。
是以,豐碧玉隻敢給卿顏換些外傷的金瘡藥根本不敢給她做換衣這種大動作。
“麻煩豐姑娘了。”從床榻上將自己撐起來,卿顏婉拒了豐碧玉的攙扶。
在身上找了找,她把所有剩下的錢都塞進了豐碧玉手裏。
金燦燦的,差點晃花了豐碧玉的眼。
“這,姑娘你太客氣了,你不必如此。”
這可是金子,金子啊!
“還請豐姑娘收下,就當是我對救命恩人的答謝吧。”
血滋呼啦地在別人家躺了三天,還勞煩人家照顧著,若非現在回不去,這點銀子在卿顏看來是遠遠不夠的。
“我就是順手,主要還是呆子在照顧你。”豐碧玉笑起來,“那我去替你買身幹淨衣服。”
“呆子別站著了,過去啊。”臨走前,豐碧玉對著帥家默輕聲催促。
隻通算學不知人情的呆兔子上前幾步,乖乖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
那雙眼睛像黑亮亮的葡萄,就這麼不避不閃地看著卿顏,目不轉睛,專注而幹淨。
“為什麼一直這麼看著我?”卿顏察覺到了他似乎與常人有所不同,所以她的聲音很溫和。
帥家默的眼睛轉了轉,而後宛如怯生一般微微垂下眸子,說道,“我感覺,你很熟悉。”
這樣的感覺來得莫名其妙,帥家默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是視線總是忍不住轉到眼前之人的身上。
傳聞中,當一個人的情緒到達峰值那麼他的感受和所見所聞能通過一些契機突破時空的界限影響另一個自己。
“帥家默。”卿顏淺淺地笑了起來。
明明隻是非常正常的一句呼喚,帥家默卻忽然挺直了腰背,像極了一隻聽話的兔子。
“謝謝,各種意義上,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