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不想說這個,她想說的是...攔住嫂子...
攔住她,不要讓她一個人去赴死...
“若若,你怎麼了?”範閑看她不自然的樣子感受到了一絲違和。
範若若搖搖頭,“沒什麼,我就是有點舍不得嫂子。”
不是,不是的...她沒有辦法說出口。
哥,快追...要來不及了...
.........
(馬車上)
“臭丫頭,還好嗎?”恁爹道長一邊往卿顏穴位上紮針,一邊滿懷擔憂地接住她嘴角滲出的血跡。
卿顏閉著眼,靠在車廂裏“沒事,就是有些難受。”手指不由自主地發抖,蠻橫的內力在體內躁動不安。
“若若沒事吧?”
“放心,隻是短暫的禁言控身,沒影響,過個兩三日就解了。”若非那天恁爹道長發現範若若神色慌張,怕是聽到了他們的事,今日離開也不會這麼順利。
“接下來,恁爹道長需要我做什麼?”旁邊一直悶聲不響的五竹終於說了一句話。
“簡單,把我往死裏打,留一口氣就行。”就一炷香的功夫,卿顏已經被恁爹道長紮成了刺蝟。
力量解放,紅色的額紋從她的眉心顯現,豔麗蠱惑,終於有了幾分妖道的樣子。
五竹平靜地給出了結論,“你會死。”
“死不死的,不試試怎麼知道,拚一把,活著,我就是半個神仙,要是死了,剛剛最後一麵見了,不留遺憾,挺好。”
就算事情不盡如人意,好歹最後,她希望範閑看到的是她最好的樣子。
“你若死了,他不會就這麼放下。”連五竹都知道的道理,卿顏又怎麼會沒有考慮到。
“不放下也要放下,放不下,那就忘了。”人死如燈滅,過於執著隻會傷己。
“我若熬不過去,師父會替我準備好後事,範閑不會再記得我。”
“世上女子千千萬,總會有比我好的出現,到時候我都是死人了,還拖著別人做什麼。”卿顏也會難受也會心痛,可是她更清楚人不能停留在原地。
五竹沒再說話,這已經是他理解不了的範疇了。
卿顏把一個盒子遞給了恁爹道長,囑咐道,“幫我看好了,別弄髒了。”
那是範閑予她的紅繩和戒指,她不想讓這些東西沾了血腥。
“臭丫頭,你可比我狠心。”恁爹道長妥帖收好盒子,心裏難得對範閑多了些惋惜,“忘了可比記得疼多了。”
“忘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不會痛,不會累,一生平安。”卿顏半垂下眼眸,讓人看不清她的情緒。“重塑筋骨開始後,若半個月內我沒有醒,替我殺了慶帝,師父。”
這話聽著如同遺言,恁爹道長第一次不想應承自己唯一的徒弟。
“報仇要自己動手才暢快,你爹我才不想幫你處理後事呢。”
小老頭偷偷紅了眼。
“你的情債你自己去還,我才不給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