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卿顏沉思之際,恁爹道長忽然出手,在她眉心一點,叫她動彈不得。
“臭老頭子,要不要這麼突然啊?”卿顏站在原地,看恁爹道長過來給自己搭脈檢查,無語凝噎。
不知道恁爹道長做了什麼,卿顏的手腕上竟出現了一些淺紅色的紋路,就像是碎裂的瓷器失去了遮掩。
“臭丫頭,你看看,你看看! 這都成什麼樣了,壓境界也不能這麼壓啊,你都快像氣球一樣炸了好嗎?”
“別激動嘛,能活就活不能活就死,撐到六十還是沒問題的。”
卿顏這副擺爛的樣子把恁爹道長氣得夠嗆,滿頭的白發都快要豎起來。
“六十? 放咱那你就是英年早逝,他們都活得比你久,再說了,你現在這樣還不一定能撐到那時候!”
恁爹道長指向陳萍萍,話裏話外都是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陳萍萍聽到此處,麵色一凝,轉頭看著卿顏問道,“什麼意思,什麼叫你撐不到那個時候? 範閑知道此事嗎?”
看卿顏飄忽的眼神,範閑當然不知道這事。
陳萍萍心中一緊,他把範閑當自己的孩子,對卿顏多少也有些愛屋及烏,卻沒想到,夫妻兩個一個樣,真有事都自己扛。
“行了,陳院長別這麼看我。告訴了範閑,除了讓他幹著急,沒有別的意義。”卿顏的語氣很坦然,她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話都到這份上了,我也就直說了,陳院長,如你所見,我和師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你們世界所謂的真氣與我們的力量並不相同,同樣的,我們的身體內部也會有細微的差別。”
卿顏盡量用陳萍萍能聽懂的話來解釋。
“我和師父比較特殊,一方麵我們的力量來自於修煉,另一方麵來自於功德的反饋。我幹涉因果承受代價,同時我通過結緣救人來收集功德。”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身體已經承受不了你的力量,正在潰敗。”陳萍萍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
“這也是代價的一種?”
卿顏點頭,“差不多就是這樣。”
“差不多個屁,豈止潰敗,到時候身死道消都是輕的!”
“誒,師父你說話不要這麼粗俗嘛...”
恁爹道長沒有理會卿顏的抱怨,態度強硬,“我徒弟都要死了,你還管我粗不粗俗,我就一句話,殺了那皇帝老子以後,要麼你自己跟我回去淬體渡劫,要麼我打暈了帶你回去!”
“回去了就不一定回得來了,師父,你這是叫我拋夫棄子啊。”
恁爹道長震驚,“什麼拋夫棄子,你什麼時候有的孩子?!”
“比喻,比喻懂不懂?”卿顏無比心累。
“好了,您別在那生氣了,不是還有辦法嗎?”
此話一出,恁爹道長直接解了她的定身,一拂塵敲在了她的腦袋上,“不行!”
陳萍萍感受到了其中的不對勁,是以,他說道,“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