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麵是個不拘小節的潦草皇帝,真認真起來笑眯眯地就把人弄死了。
“就不能是來刺探心意,趁機賜婚的嗎?”
李承澤彎唇笑了起來,脫了鞋就窩在了旁邊的軟墊上。
“出門左轉,慢走不送,順便把門帶上,多謝。”
卿顏伸手一指,皮笑肉不笑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你不信?”
“信,怎麼不信。”
一下子說太多話,卿顏覺得有些頭暈,便走到茶桌旁倒了水,小口小口喝著。
“不管是誰對誰有意,對陛下來說賜婚以後都是可以讓他拿捏的把柄,沒有軟肋便創造軟肋,這樣的手段你比我清楚多了。”
之前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事,反正斷斷續續的,卿顏也習慣了。
要麼和磨刀石發揮作用之後一起死,要麼護著儲君一路登頂。
慶帝真是想把她的價值發揮到極致了。
“你的反應倒是快。”
李承澤像是忽然起了興趣,調笑一般地湊近了些許。
“如何,要跟我一起爭一爭嗎?”
“你又說瘋話了。”卿顏頓了頓,“到時候賜婚,在外人眼裏我們就是綁在一起了,不提別的,你就真想天天看我和謝必安做對互掐?”
“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李承澤撐著臉,似乎很認真地在思考。
“可我武力不高,遇事就跑。”
“有必安在,你放心。”
“我就是個喜歡看小說畫本的,經驗不足啊。”
“那也算半個文人,偶爾出謀劃策,足矣。”
“萬一真賜婚,你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要沒王妃了。”
“無事,這不是有你嗎?”
“可我是假的啊?”
“......”
這段辯駁終於因為這句話安靜下來。
有那麼一瞬間,卿顏覺得李承澤並不是在跟她說陣營和立場的問題,而是別的什麼。
可是他沉默下來的神情太複雜,那種轉瞬即逝的怔愣,叫人莫名感受到他的疲憊和內裏的空蕩。
“人人都有想要的東西,可我偏偏看不懂你想要什麼。”
李承澤說話常常帶笑,總是讓人覺得有股平靜的瘋感。
“因為我也不知道想要什麼。”
看到喜歡的東西會想要,但是得到之後又會覺得好像不過如此。
真正想要的東西說不出來,好像隻有碰到了才知道。
“倘若陛下真要給你我賜婚,你是不是當場就會掀桌子離開。”
被李承澤突然拋出來的問題整得一頭霧水,卿顏呆了一下,忍不住嘴角抽搐。
“你怎麼想一出是一出。”
說是這麼說,她卻是歎了口氣,幽幽開口,“不會。”
“至少在人前,我不會讓你下不來台,也不會讓你承擔那些後果。”
卿顏抬手想要拿茶盞,對麵卻突然探過來一隻手,修長骨感,好像要撫摸她的側臉。
她嚇了一跳,在對方指尖摩擦到她臉頰的一瞬間向後仰去。
“你做什麼?”
李承澤笑著,那隻手向右偏了一寸拂過她身上的輕紗。
“沒什麼...”
他若無其事。
“就是看你瘦了。”
他其實想再靠近一些,但是嚇到她了。
“這京都,也就你還擔心,我會下不來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