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胳膊,然後是腿腳,最後是腰腹和脖頸,程巨樹渾身被穿透,細長的竹簽幾乎布滿他的全身。
如此作法,如此強大,不給人留一點喘息的機會。
程巨樹轟然倒地,動彈不得。
“你是誰?”
範閑擋在騰梓荊麵前,他強撐著望向高處,與對方對峙。
“......”
樹叢裏的黑影沒有說話。
又是一陣窸窣的輕響,那人消失了。
範閑不敢放鬆警惕,奈何身上傷重,撐不了多久,便昏了過去。
外麵,王啟年聽聞牛欄街一事,匆匆忙忙地就往事發地趕。
正著急呢,忽然看到從附近巷子裏慢悠悠地走出來一個人。
“王大人?”卿顏拍了拍衣袖,嘴裏叼著一串糖葫蘆含糊不清地說著。
“國師大人,您怎麼在這?”王啟年本以為她也是為了程巨樹的事來,可看她這悠閑的樣子,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我來這擺攤,你吃嗎?”卿顏一甩衣袖,隨手掏了個紙包丟給了王啟年。
“不了不了,我趕著去救人呢,國師大人快隨著我一起去吧!”王啟年說著,趕著卿顏就往前麵跑。
“誒,你別推啊,我糖葫蘆要掉了!”
“人命關天,您就別管吃的了!”
王啟年一開始還裝著跑兩步,到後麵直接飛上了屋頂趕路。
卿顏在後麵吭哧吭哧追,他在前麵庫哧庫哧跑。
等找到範閑他們,卿顏已經喘得腰都直不起來了,“王,王大人還真,真是老當益壯啊。”
看著一身狼狽躺倒在地上的兩人,卿顏微微歎了口氣。
騰梓荊和範閑的事知道的人不多,因此,不知情的王啟年小心翼翼地看向卿顏。
“放心吧王大人,我還沒那麼大嘴巴亂說。”先走去範閑那邊蹲下瞧了一眼,卿顏按了按他的脈搏,心下鬆了口氣。
還好,隻是脫力昏睡過去了。
“一會兒就醒了,別擔心。”將藥丸塞進範閑的嘴裏,卿顏沒有多做停留。
王啟年雖然是個心腸好的,但人心難測,她和範閑的關係還是暫時不要讓他知道的好。
“騰梓荊傷有些重,鑒查院的人來這還需一段時間,不知大人能否幫我先把他送去醫館。”王啟年肉疼地掏出二兩銀子,雙手捧著遞到了卿顏麵前。
“不用了,這是功德一件,我不收你錢。”卿顏雙手拽起騰梓荊的後衣領,微微一用力,將他拖了起來。
“那就勞煩大人了。”王啟年微微拱手,餘光瞥到旁邊被紮成刺蝟的程巨樹,沒忍住嘖嘖了兩聲。
“小範大人和騰梓荊也真是人才。”
紮得還挺齊整,王啟年一邊想著,一邊又覺得不對勁。
而卿顏已經拖著騰梓荊走在去醫館的路上了,她看著袖口上紅色的糖漬,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
“唉,又弄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