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大聖女,我耐心不好,要是再不交出解藥來,你這漂亮的臉蛋,可就不止這麼一道小擦傷了。”
沾滿劇毒的斷刃橫在頸側,角麗譙無力地跌在地上。
卿顏看著身旁暈倒的喬婉娩和被劃傷臉的蘇小慵,心中的殺意達到了頂點。
“你敢!”
角麗譙最在意的就是笛飛聲和她漂亮的臉,卿顏這話無異於在戳她的心窩子。
“為什麼不敢,畢竟看著角大聖女七竅流血,骨肉潰爛的樣子,也別有一番風味呢...”
卿顏貼在角麗譙的耳側,說出的話纏綿又魅惑,可那森寒的殺意像極了一條吐信的毒蛇。
“隻要像這樣,輕輕一劃,你的美麗就會永遠停留在這一刻,你該感謝我,角·麗·譙。”
角麗譙真以為她不知道這次下毒就是為了引李蓮花暴露身份嗎。
淬毒的斷刃在日光下閃著凜冽的銀光,在往她的臉上極速刺下的前一刻,角麗譙終於喊出了聲。
“我給你解藥!我給你!”
一個瓷瓶被她立刻拋出,下一刻她就被卿顏掀了出去。
隨即,她的下巴被捏住,一顆藥丸被強行塞入了她的嘴裏。
卿顏那雙寒霜遍布的藍色眸子盯了她許久,終於回到了喬婉娩身邊。
角麗譙趁此立刻跑了出去。
瘋子,這女人就是個瘋子。
角麗譙捂著自己斷掉的右臂,眼神憤恨又恐懼。
“卿顏姐姐。”
蘇小慵眼眶微紅,臉上還帶著被角麗譙劃開的傷口。
“不怕,沒事了沒事了。”
接住撲到自己懷裏的蘇小慵,卿顏一下一下撫著她的後背。
角麗譙突然來這麼一出,怕是嚇壞了她。
“小慵,我看看你臉上的傷,疼不疼。”
卿顏輕輕地對著那傷口呼氣,指尖力量流轉,那傷口肉眼可見地一點點愈合起來。
“卿顏姐姐,你的眼睛...”
蘇小慵神情怔愣隱隱帶著些驚慌,她下意識往後退了退,避開了卿顏的手。
卿顏從她的眼裏看著自己的瞳色一點點變淡,逐漸變成妖異的淡藍色。
她立刻垂下眼,掩住了那些異樣。待力量平息,她又恢複了那樣溫柔淡漠的模樣。
“小慵我們先把喬姑娘扶進去吧。”
知道卿顏不願意多提,蘇小慵也隻當方才沒有看到那些異樣。
四顧門的其他人應該也收到這裏出事的消息快趕回來了吧。
卿顏看了看熟睡的喬婉娩和欲言又止的蘇小慵,到底是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在回去客房的路上,她看著自己染血的手指,沉默了很久。
熟悉的血的味道,滾燙地落在手心。
“卿顏姐姐,卿顏姐姐你等等!”
蘇小慵焦急地喊著,就那麼追了上來。卿顏難得沒有回頭看她,隻是靜靜地推開了房門。
“抱歉小慵,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蘇小慵還想跟進去解釋什麼,可是看著卿顏瘦削的背影,她忽然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李蓮花追著笛飛聲出去了,這客房裏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卿顏忽然卸了力,靠著床榻慢慢滑坐下來,直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她才有了些實感。
她仰著頭,有些失神地盯著屋頂。房間裏很暗,可是她不想再去點燈了。
她腳下的寒霜在房間裏蔓延開來,又在眨眼間散去,循環往複,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停了下來。
她的力量在慢慢恢複,這也意味著,她越來越接近原本世界的自己了。
她的時間,不多了...
封印自己的力量,感覺並不好受,頭腦都是昏昏沉沉的。
不知道李蓮花那邊怎麼樣了,肖紫矜會不會又在為難他...
不過,有方多病在,想必肖紫矜要是想做什麼,也會被氣得跳腳吧。
這段時間耗費了她太多心力,她忽然有些累了,精血虧損到底難補,這篡改天命的代價也算是不虧吧...
房間裏,有李蓮花的氣息,很熟悉,熟悉得叫她安心。
昆侖山可不會讓她有這樣的感覺...
那裏隻有漫天的冰雪,和一眼望不到頭的山巔,莫說是花草了,便是生人的氣息也少得可憐。
可是就是那麼一個地方,她在那裏當了百年的族長。
眼皮越來越沉重,她有些不想再去掙紮了。
好困啊...
睡一會兒,就讓她睡一小會兒...
這樣,醒來之後,她便又是那個無所不能的鶴卿顏了。
李蓮花什麼時候回來呢,她忽然有些想他了...
對了...她忘了...
在昆侖的雪山,是長不出蓮花那樣溫暖的花朵的...
“阿顏...”
是誰在敲門嗎...
要去,開門...
可是,真的好困...
“阿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