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顏四處漂泊,自然知道的事情也就多,阿飛你也知道的,武癡嗎,就喜歡找人打架,打著打著也能認識不少人。”
“哦~這樣啊。”
方多病點了點頭,隨即收斂了笑容。
“我信你個鬼,我看著有那麼好騙嗎,那獅魂就是個小人物,別說江湖傳聞了,百川院卷宗都沒幾句記載,你們卻這麼了解。你們到底為什麼要找他?”
方多病一但發問便停不下來,可是這其中的真正原因又不能告訴他,幾個人一下子沉默下來。
這下方多病是徹底生氣了。
“好嘛,你們三個是一家人就我是外人,你們心照不宣,合著就我什麼都不知道,這案子你們自己查去吧,本少爺不幹了!”
說罷,方多病氣衝衝地提劍就走,隻是那一步三回頭的樣子,怎麼看都寫著快來哄我。
好吧好吧,小孩子嘛,都是要寵著的。
卿顏看了看左右兩個無動於衷的大高個,默默歎了口氣,隨即往方多病離開的方向跟了上去。
“阿顏,去哪啊?”
“替你哄小朋友。”
李蓮花語塞,敢情,他這是失寵了?
“看來這年紀大了,是比不上年輕的。”
笛飛聲拍了拍李蓮花的肩膀,笑著也走了。
“就你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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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多病的小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當卿顏端著夜宵找他時,別說生氣了,臉都快笑出花了。
“還是鶴姐姐對我好,虧我那麼擔心他們,結果什麼都不告訴我。”
方多病嘴裏鼓鼓地塞滿了牛肉,也不忘抱怨那兩個沒有同伴愛的家夥。
“其實我也有很多沒告訴你的事,這樣你也覺得我好嗎?”
卿顏坐在旁邊,溫和地看著他。
被這樣注視著,方多病有些不好意思地撇過頭。
“那不一樣,鶴姐姐對我好,當我是朋友,我感覺得到。其實我也不是非要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找獅魂,可是他們越不告訴我,越是什麼都不說,會讓我覺得他們根本沒把我當朋友。”
“就好像一路走來,隻有我在真心對待別人一樣。”
少年的心思總是熱烈又單純,卿顏多少能猜到他的想法,所以也願意來跟他說說話。
卿顏摸了摸方多病的頭,緩緩開口道。
“就算是朋友,也會有說不出口的話。就像我對蓮花也不是什麼話都可以說出口的。”
“鶴姐姐也有李蓮花不知道的事?”
方多病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當然有,怎麼,你想知道?”
卿顏看著他興奮的樣子,有些好笑。
“嗯嗯。”
方多病立刻坐到了她旁邊,湊近了準備聽八卦。
“既是想聽,那可要替我保守好秘密啊。”
大概是方多病的眼睛太過幹淨,竟是讓她莫名生出些傾訴的欲望來。
“我發誓,如果我把鶴姐姐的事告訴別人,就讓我天打五雷轟!”
方多病豎起三根手指,一臉嚴肅。
卿顏按下他發誓的手,看向了窗外,眼神有些漠然。
如果是方多病的話,或許可以讓李蓮花熱熱鬧鬧地度過餘生吧。
“其實...”
隨著卿顏嘴唇的開合,熟悉的詞句落入方多病的耳朵。
明明分開來都明白,可是他現在卻有些聽不懂了。
卿顏看著方多病驚愕的表情,淡淡地笑著。
“鶴姐姐,你說的是真的嗎?”
那...李蓮花怎麼辦?
“隻是一種未必會成真的可能性罷了,別這麼緊張。”
卿顏的眉眼一如既往的溫柔和煦,可是她說出來的話,卻叫方多病心尖一酸,不知所措。
“可是,為什麼呢,如果那樣的話,李蓮花他!——”
“砰!——”
尚未說出口的話就這樣隨著失去的意識一起消散,今年談話的記憶也會在明日黎明前被埋藏。
這本就是不需要發誓的故事,因為隻會有她一人記得。
卿顏重新端起桌邊的茶杯,裏麵的茶水已經涼透了。
她看了一眼,還散發著熱氣的白色瓷碗,方多病靠在桌上,靜靜地睡著了。
“抱歉了,方小寶。”
她把一旁的披風蓋在方多病身上。
今夜的談話已經超出了理智的範圍,有些事還是不要記得的好。
“有的事不說,對誰都好...”
“好好睡吧,明日,就是新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