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了不吃了。”
李蓮花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在意,他放下手裏的瓷盞,還嫌棄地推遠了些。
本來花生粥是挺好吃的,可是目的不純他吃著也是有些沒什麼滋味。
他輕輕拍了拍卿顏的後背,想起她剛剛著急的樣子,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忽然陷下去一塊。
“我家娘子發話了,這剩下的粥我還是不吃了,不過,恕我直言,這味道的確有些...”
他含蓄地沒有再說下去,隻是看著雲彼丘,皮笑肉不笑地說些客套話。
眼見目的達到,另外兩個人已經悄悄離開了。
“李蓮花,你說如果很久以前有個人為了一個女人,害...傷害了自己最敬重的朋友,這個人該不該死。”
雲彼丘作出一副落寞的表情。
李蓮花看著他,一雙黑色的眸子平靜無比。
“該死,的確該死。”
李蓮花的表情很淡然,就像曾經遭受這一切的人不是他。
“可...”
雲彼丘想要解釋,卻被卿顏忽然打斷了。
“那如果現在有個贖罪的機會擺在那個人麵前,你覺得,他會接受嗎?”
卿顏藍色的眼睛裏,盈盈的流光閃動,危險又動人。
“贖罪?”
雲彼丘的神色有些動搖。
“對啊,比如...試試他所受的苦難,感同身受...”
卿顏笑著說出這有些駭人的話,毫不意外地看著雲彼丘神色一僵。
趁著間隙,她指尖銀光一閃,沒入了雲彼丘衣間。
他真以為能有別的選擇嗎?卿顏看著雲彼丘,忽然有些期待他日後的生活了。
他不是說悔恨了十年,畫地為牢嗎,那她就幫一把。
不知道他慢慢看著自己成為廢人,清醒地墜入深淵,是何種滋味呢...
好久沒有這般暢快的感覺了,演得太久倒是叫她真忘了,她本就是個冷血的瘋子...
但是,李蓮花還在,這副樣子還是要收斂些,卿顏壓下眼底的惡意。
“我家娘子開玩笑呢,院主別在意。”
李蓮花像是沒注意到雲彼丘難看的臉色,輕描淡寫地就把事情揭了過去。
“不過照院主所說,這些事都已經過去很久了,那就讓他過去吧,如果那位朋友已經死了,那就更沒有意義了,畢竟,死人是不會恨人,也不會記得這些事的。”
恨起來太過痛苦疲累,或許曾經有過,但現在的李蓮花,已經不想再去怨恨什麼了。
雲彼丘聽完,沒有再說話,隻是跌跌撞撞地離開了。
“幾句話罷了,便嚇成這樣。”
卿顏正說著,一隻手卻悄悄捏住了她頰邊的軟肉。
“阿顏今日說話怎麼這麼厲害,是不是跟我們那方少俠學的?”
李蓮花幼稚地捏了捏她兩頰的肉。
“莫說隻是嘴上厲害,他若再拎不清,我不介意像當初一般將他們幾個蒙了頭扔進東海裏住兩天。”
拍了拍李蓮花的手,卿顏卻沒有製止他的動作。
“他們不值得你如此大費周章。”
“我知道。”
卿顏看著他的眼睛。
“可是你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