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廣播紀元:我與羅輯(一)敬意(1 / 1)

那就去找吧!不管找不找得到他;去找吧!就當是旅途最後卻不知地方的終點;去找吧!就當是生命之火最後燃燒的光輝。

我渾身顫抖著,用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路跑回家,拿起車鑰匙又飛速的狂奔向車,等到了車旁我已經氣喘籲籲扶著,車門不斷的喘著粗氣,但我並沒有感到疲憊,也許我的身體已經負荷,但我的精神依舊亢奮。

我感到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每一個毛孔都在瘋狂的擴張閉合,他們都明確的告訴了我一件事——笑,大笑,我想要瘋狂的仰天大笑!

我忍不住了,或許也根本沒想忍住!原本因羞恥而咬緊嘴唇不住的發出“噗嗤噗嗤嗬嗬嗬”的聲音,逐漸的轉變為癲狂般的仰天長嘯(個人感覺沒毛病,這已經不是笑了,就是單純的啊啊啊發泄情緒了)。

自從廣播紀元以後我太久沒有找到一個值得我去做的目標了,我以為我的心早已為人類死寂,我以為我的熱血早已為人類流幹。我為人類戰鬥了三十七年跨越了兩個多世紀,真正的見證了文明的消亡,我並不後悔也並不埋怨,但現在我僅僅想為了我自己。(本文主旨)

對不起了,人類。

我並不管那些所謂的鄰居聽到後對我那所謂的看法,也不管他們明天早上是否會討論,又瘋了一個,但這是很常見,沒什麼大不了的,也沒什麼重要的,也許今天過後我也就不再回來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發動汽車開始向那不知何處的目的地方向開去。我並沒有提多餘的油桶,也並沒有去看那油表的指針,也沒有帶多餘的生存和防身工具。走到哪裏停到哪裏,就是我最終的宿命。

開車的過程中,我漫無目的的想著:[我以前的信仰是什麼呢?可能是馬列和毛概,嗯…在大低穀之前,在亞洲的地界上,在中國的區域裏,遍地都是信仰著馬列主義的人,而現在……現在…]

汽車突然停下打斷了我的思路,我看了一下油表——指針已經歸零了。很好,這裏就是我最終的歸宿!

我打開車門走下車,四處打量著,這裏的環境並不優美,但卻有一種自然,和諧與人類精神極為契合的,無法言說的,感覺?不,這是心靈上的感受!

我的思維繼續發散而不住的往前走著,繼續想之前的。

[現在…現在的信仰是…]

“年輕人,你好像有些煩惱。”一個慈祥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把我從精神領域拉了回來,我驚訝的回過神來看去,我看到了,那個我一生也永遠忘不了的,刻在我心裏的,那個偉大的精神領域的巨人——羅輯

我驚愕的顫抖著說:“羅,羅,輯輯博士!”

“孩子你,好像遇到了什麼困難,能和我說說嗎?”老人並未理會我的驚愕,依舊笑著溫和的說。

“啊啊額嗯嗯,似…是的,我是說是的”我好不容易把舌頭捋直了,但手卻在半空中亂比劃的,情急之下,我下意識的敬了一個軍禮——這是屬於反抗軍的軍禮。

老人笑得更溫和了。

“啊,似的…是的,哦,我是說好的,放輕鬆點孩子站在你麵前的是人。”羅輯故意學著我之前因緊張而說錯的口音,語氣輕鬆幽默的說著,並用他那仍能看透人心靈的眼睛檢視著我的靈魂。

被那雙眼睛盯著我反而平靜了下來,不是因為我不害怕而是因為——我知道羅輯博士是這個世界為數不多的可以相信的人。

“是的,羅輯博士。我的確為了一些事情而迷茫。”

\"哦,那能和我說說嗎?\"

我張了張口,到了嘴邊的話卻一個字也蹦不出來。我重新看著羅輯博士,重新凝望著這一百一十歲的老人,歲月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跡,六十二年的鬥爭磨礪了他的精神與靈魂。而對於人類的背叛…噢,這沒什麼——我看出來了,是的我看出來了——從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在告訴我:沒關係,孩子,這沒什麼。

我說不出口,沒有任何一個有良知的人能在這種情況下開口,我不想在為了這區區一點小事去刺痛這個老人,哪怕他的閱曆豐富;哪怕他對此毫不在意;哪怕他對此呈鼓勵態度。

說不出,我真的說不出 。

我輕輕地收斂目光,緩慢的搖頭後

立正肅立

眼神肅穆地看著他

並緩慢的抬起右手

莊嚴地敬了個軍禮

說:

“敬人類文明史上最偉大的戰士及守護者,羅輯。這是人類對您最大最後的敬意,您無愧於人類。”

羅輯抬起手臂還以軍禮。

如此,在晨曦的微光中 ,在長達十年的磨難中,在這片簡陋的林地上,一個少年為人類補上了對羅輯該有的敬意,哪怕這敬意看似微小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