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體的尾部被炸開,它趴在地麵上傳來不斷的慘叫哀嚎,杜佑眼前一片血紅,他已經記不清自己身上有多少傷口,好像精神海的自動保護讓他都感覺不到疼痛了。

一個年輕的兵蟲往母體斷裂處塞進一罐炸藥,他身上爬了沒有四隻也有五隻小的軟體怪蟲在阻礙他的行動,身上的傷口在怪蟲粘液的刺激下疼到麻木,他幾乎是慘叫著向目標扔去。

亞傑是這個小隊除了杜佑最後存在下來的成員了,他是年紀最小的,前麵的慘狀都被前輩們擋了下來,羅伊隻剩半個身子的時候還在叫著讓他趕緊往杜佑上將身邊跑。

一發火焰彈擦著亞傑的右肩打在他麵前的蟲體上,怪蟲用黏滑的實體造成的保護開始燃燒,但是沒幾秒就被分泌的粘液撲滅,可這幾秒的空檔亞傑也已經完成了他的任務。

杜佑抬起的手終於垂落,這是最後的武器了,不管成功失敗,他,他們,這整個拚上性命的隊伍,也隻能做到此了。

杜佑眼前連紅色都沒有了,隻剩下一片黑暗,他忽然想到,自己這次出征好像還沒來得及和多伊爾告別,不過應該不要緊,自己每次都會留下遺囑,如果平安回去就銷毀,這次,終於是派上用場了。

————

多伊爾渾身一冷,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忽然會產生這種感覺,有什麼東西從自己心髒裏流失了,他呼吸急促起來,調整著自己的狀態。

“多伊爾,你還好嗎?”森特關懷著開口,多伊爾揚起滿分的禮儀笑容“我沒有問題,森特殿下。”

十九皇子眼神落在了窗外,過了很久才慢慢開口“要注意身體,勞逸結合啊”

“感謝您的關切。”

多伊爾記錄下自己的工作,行了禮便離開了房間,沒多一會兒,森特的房門又被打開“兄長?”森特有些驚喜,站了起來。

沙諾安帶著哥哥的溫柔笑意,坐到了床邊“不用,你身體不好,好好歇著才是。”

森特有些羞愧“總是讓沙諾安哥哥為我擔心。”

沙諾安笑著揉了揉雄蟲的發絲“我是你的哥哥,也是你的監護者,自然要關心你的。”

森特輕輕的笑了,緊接著是一陣咳嗽,沙諾安目光發暗,森特是皇子之中唯二的雄蟲,但是身體素質卻非常的差勁。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二皇子慕西勒不會把他當做潛在的威脅,而讓森特置身於危險之中,隻是看到自己一直好好照顧的孩子柔弱著生病的時候,沙諾安也會心疼的緊。

“三哥,我聽說瑞安尊君也去了前線,我很擔心他……他還好嗎?”

沙諾安聞言給少年掖了掖被角“抱歉森特,前線的消息還不明朗,我也不清楚。”

森特揚起一個笑容,溫和晴朗“我相信,杜佑上將在,一定沒問題的!”

沙諾安隻是輕輕的嗯了一聲,便沒有再回複,沒過一會兒森特就覺得一陣困意來襲,他撐著和自己的哥哥告了別,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沙諾安關上了屋門,看著城堡長廊,隻覺得心底發寒。

他不是不相信他的蟲民的戰力,隻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果哪一天怪蟲真的進入了這裏,自己是否真的有能力保護住自己所珍惜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