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
“齊晟先生,我們希望您配合調查,如實回答。您是否參與了昨天一中的聚眾鬥毆事件?”
齊晟不耐煩的看著手腕最新款的勞力士手表,六點三十九分。然後心不在焉的對上滿目嚴肅的警官,隨意的點了點頭。
警局裏寂靜非常,做筆錄的警官寫字的聲音刺耳,一筆一劃就像小貓的爪子抓在齊晟心上,讓他很不舒服。
“您是否率先動手打了沈祁先生?”
齊晟表麵表現的十分鎮定,實際他的牙關緊緊咬在一起,努力控製自己近乎顫抖的身體。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呼出。
“是。”
警官們交頭接耳了幾句,過了一會兒,審訊的警官點了點頭,扭頭繼續問道:“您是否最後拿刀捅了沈祁先生?”
他沉默了。
他不知道怎麼回答,說他覺得那種人就該死?
他是同性戀。
沈祁是他的室友,他在上高一的時候把沈祁當做他最好的朋友,但當他坦白自己喜歡男人後,那禽獸就開始了對他無盡的淩辱與辱罵。
他一想起來那張惡心的嘴臉,想起放在廁所門上的水桶,想起桌子上騷話的塗鴉,想起他羞恥的壓在自己身上問喜歡不喜歡,他砸下去的每一拳,他都不後悔。
但捅人這事兒,他做不來。
後來周承安告訴他是他捅的。
周承安是他在沈祁之後最好的朋友,是在他黑暗的時候安慰他,救贖他的人。憑他的義氣和良心,都不可能把他供出來。
隻能說是樹大招風,因為他跟沈祁從來都不對付,所以警局才要單獨審問他。
他想。他們挑的巷子特意避開了監控,隻要他不說,周承安就一定沒事。
“齊晟先生?”
警察的聲音將他從思緒中拉回,齊晟蹙眉,抬眸與警察對視。然後點了點頭。
“是我。”
........
齊晟坐在拘留室角落的地板上,發呆看著天花板。
這裏充斥著廉價香煙的味道,年久失修的裝潢就像老茶缸上積年累月的茶漬,寒氣順著牆角滲入他的骨髓。
說實話,他同這裏愁眉苦臉的其他人不同。
因為他是亞洲最大的集團——萬運集團的二少爺,雖然新聞媒體從未公開過,但他身份實打實放在那裏,就算是為了萬運集團的顏麵,坐牢這種事也輪不到他。
他不願意去上國際私立貴族高中,自己憑文化課成績考到了B市一所普通高中,想要逃離家族的壓力。
誰知道在高三出了這種事,他疲憊的闔上雙眸,酸澀的痛感讓他眼角掛了幾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