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僖宗廣明元年十月五日,長安城再次的淪陷了,在日後史書上被稱為黃巢之亂的主角,被諸亂軍稱之為黃王的男人,在今天,踏上了大唐的昔日宮闕。
太極宮、大明宮,唐朝三百年天子之禦所在今日淪為了這曾為鹽販子的戰利品。
而在月餘之後,離長安五百裏的山南西道的入川的險惡路途上,一位親王卻在大散關好巧不巧的病倒了,而慌亂逃命,生怕草賊(黃巢軍的貶稱)追上來的僖宗皇帝與田令孜以及一眾皇親貴胄所組成的逃命隊伍,在例行慰問之後,便繼續逃命去了,將這位日後在史書上僅僅留下了一個陳王稱號,連名字都沒曾留下的親王丟在了這關山之地。
時值黃巢之亂,大唐天子最後的權威也在衝天香陣透長安的豪邁之氣裏化作了粉碎。好在大散關自古便為三秦入川的必經之地,黃巢之亂也並沒有波及到此,雖然流言四起,人心惶惶,但此時的川軍也尚能一戰,不至於草木皆兵,未見敵軍而先潰。加之巴蜀本身也為曆代大唐天子的避難之處,故而病倒的陳王李承澤在大散關中,仍然受到了親王的待遇。
一處還算不錯的宅院裏,一個生機幾無的十八歲少年,正躺在簾隔之後,此時天氣已經轉涼,但少年的身上卻僅蓋了薄薄一層的被子。
長長吐了一口氣,孫成安從那光怪陸離的世界裏醒轉了過來,然而入眼的景象,卻讓茫然一片,隻見,陽光從屋外照進來,矮幾、低矮的櫃台,貌似高高矗立的還沒點燃的明燈,以及旁邊正“跪”坐著一個相貌較好的小侍女。
那小侍女似乎正在打瞌睡,然而敬業的她,似乎聽到了陳王李承澤醒轉過來,變粗的呼吸聲,一個眨眼便醒了過來,眨巴眨巴眼睛,不禁大喜,正想要高呼,似乎想起了什麼,連忙捂住嘴巴,利索的起身就向外跑去了。
本來想問些什麼的孫成功見此不禁有些不著頭腦,不過一個可能性卻已經進入了他的大腦――穿越看來是發生在我身上了!
畢竟惡搞的話,自己怎麼也不可能四肢酸軟無力,而那幾個損友什麼的,也斷然不可能請的出來這個級別的女孩子來演自己的侍女,畢竟她同意,他男朋友還怕被我吃了豆腐呢!
歎息一口氣,他不禁回憶起了,自己閉眼之前,見到的那個雷閃交加不遠處撐著傘來接的女孩子,雖然不算美麗,卻是一個全心全意對自己的人啊。
隻是,這個電閃之間,便從此相隔不知道多少年了..
孫成功繼續胡思亂想,一個身穿皂衫背著箱子的老先生便跟著先前那個侍女一起進來了,而在他們之後,還有林林總總五六號人,孫成功略微認了認,這些人的信息,都一一浮現了出來。
注意到這些信息的孫成功頓時三驚!一驚,那五大三粗的漢子,竟然乃是大唐從七品武騎衛(勳職),而與其並列的人,則不僅流品更是還高升半分,更乃是實打實的官職,其竟為詹事司直,清流精華。二驚,則是稍微那十來號人雖然沒有官職,卻是神策軍士,三驚,則在於,這些人環繞在自己身邊,自己怕不是這大唐皇室的天潢貴胄吧
從融合的記憶來看,眼下這時節,正是李唐皇室南下躲避黃巢之亂的路上,而這具體好像還有個稱號好像叫陳王...原先還以為是外號來的!
沒力氣說話的孫成功,卻能聽到進來的這些人的話,那個官至詹事司直的文人,率先開口問道:“楊先生,殿下這病情可有好轉?”
那背著藥箱的楊醫師正坐一旁,微微搭脈,不過些許時間便笑道:“劉詹事,大喜大賀啊!老朽本以為殿下時日無多,竟不想今日生生扛過生死大劫,此後隻須好生調養十日,便可南下成都了。”
那大漢頓時大喜,一雙鐵筋崩起的大手,將那楊醫師生生箍住,力氣大的讓那楊醫師前後搖晃,大喜大笑又大吼的說道:“楊醫師此言可是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