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枠澤心情複雜的坐在一堆複雜的病例前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可一閉上眼睛,就是今天剛見到的那個人。
為什麼明明第一次見,那麼熟悉,看到他受傷還會心疼。
就像是,愛了他很多很多次一樣。
陳枠澤糾結過後還是起身準備去見見他。
傳來的腳步聲讓餘蘇禮心頭一緊,摸著自己臉上的傷疤不知道等下該怎麼麵對。
怕陳枠澤想起來自己,怕陳枠澤說真的恨毒了自己。
怕來怕去,卻好像唯獨不怕疼了。
陳枠澤一身黑衣,冷漠的抬眸看著餘蘇禮。
瘦瘦小小的身影,套著件寬大的外套,不好看是第一印象。
陳枠澤的觀察讓餘蘇禮心跳加速,一動不敢動,煎熬難耐。
門被關上了。
陳枠澤走在餘蘇禮身邊,可手裏是冰冷的手槍。
隻要餘蘇禮做出過激的舉動,陳枠澤就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
餘蘇禮看到了,大道理都懂,可在這一刻還是心痛。
之前舍不得他受一點傷的人,現在槍口對著自己。
“叫什麼名字。”陳枠澤的聲音有些冰冷。
“江蘭澤。”餘蘇禮故意壓低聲音,沙啞的像是八旬老人。
江蘭澤。
“涉江采芙蓉,蘭澤多芳草。采之欲遺誰,所思在遠道。還顧望舊鄉,長路漫浩浩。同心而離居,憂傷以終老。你這個名字,遺憾太多。”陳枠澤不知道為什麼想多說這幾句,感歎這名字實在不好。
餘蘇禮笑了笑,絲毫沒介意:“世事無常,遺憾才是最終結局。”
陳枠澤感覺不適,有種反駁的衝動,可到最後沒開口:“我問過你,是人還是喪屍。”
“喪屍,我是喪屍。”
餘蘇禮的話讓門外的醫學者都激動了。
這樣有自我意識的喪屍對於人類來說是最大的威脅,但對研究血清來說是最好的樣本。
有了餘蘇禮,血清研究就會走進一大步。
人類,就會有救了。
陳枠澤還沒回答,而一隻麻醉針射在了餘蘇禮的胸口。
這些麻醉藥對於餘蘇禮是沒有用的,可他還是倒下了。
陳枠澤有些惱怒,甚至因為他們肆無忌憚射出來的麻醉針想護住了身後的人。
衝進來的醫學者推著推床,準備將餘蘇禮綁到上麵去。
陳枠澤拉住了餘蘇禮的手,不想讓他走,卻又反應過後有些潔癖的鬆開手。
“陳博士,要將這個喪屍解刨研究啊,血清肯定會有答案的。他可是這末世唯一的一隻,有意識的喪屍。”
身後的人都激動了,手上的筆不停的記錄下現在的一幕。
“帶他去我的實驗室,我會想辦法研究。你們沒有經驗,解刨有感染風險。”
陳枠澤其實是自己遲疑的,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心軟,就是不願看到他受傷的樣子。
醫學者們有些怨言,覺得是陳枠澤想要獨自享受榮譽。
但聽到有感染風險後連忙點頭,將餘蘇禮推去了陳枠澤的實驗室。
餘蘇禮在心裏輕歎一聲,陳枠澤終究還是下不去手嗎。
哪怕現在都不記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