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懸,本應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但是在這巷子裏可不冷清,反倒是最熱鬧的時候。
本身這邊住的大多都是租戶,很多都是起早貪黑的打工人,這個點才剛剛進入他們的夜生活,更別說本就住在這裏的戶主,整條小巷都燈火通明,嘈雜聲不絕於耳。
與白天出門時的冷清比起來簡直像是兩個世界。
感受著周圍的喧鬧,莫筱冉仔細端詳著手中的小提琴,沒能爭過周奶奶,這把小提琴終歸還是來到了自己手裏。
隻是半天時間,莫筱冉感覺自己好像終於找回了那久違的“家”的感覺。
雖然周奶奶與自己無親無故,她們之間的聯係僅僅隻是杜培澤,可是奶奶仍願意全心全意的對她好。
看不懂手語,奶奶會盡力用淺顯易懂的動作與她溝通。
莫筱冉打哈欠了,奶奶會給莫筱冉指房間的位置讓她去睡覺,莫筱冉拒絕後,奶奶會讓杜培澤去給莫筱冉找玩具,還“說”哪裏有糖,讓莫筱冉拿著吃。
似乎被照顧的人不是周奶奶,反而是莫筱冉。
這一切,僅僅隻是因為自己與奶奶的孫女有幾分神似嗎?莫筱冉想不清楚,或許隻是出於長輩對晚輩本能的喜愛。
就連這把小提琴,都是像莫筱冉在各種視頻裏看到的一樣,被老人硬塞到手裏,推都推不回去而強行接受的。
莫筱冉收到了小提琴,杜培澤自然也不是空手而歸。
一開始,杜培澤收到的是一份厚實的大紅包,這著實是把杜培澤嚇了一跳。
哪怕知道以奶奶的身份每個月都能領到一筆不少的退休金,也知道現在的奶奶拿著這些退休金用不出去,可一碼歸一碼,杜培澤可是不能收下這紅包。
比起莫筱冉,杜培澤有一個優勢,他與周奶奶更加熟絡,所以杜培澤可以非常強勢地把紅包塞回周奶奶手裏,無論如何都不能收下周奶奶的這個禮物。
來的時候就沒想著要回報,更何況是紅包,要是收下了今天這事可就變了味兒了!
不過,為了不讓周奶奶難辦,杜培澤象征性的向周奶奶索要了一樣東西,周奶奶也非常高興地給了杜培澤,代替了紅包。
杜培澤要的,就是他們之前拍下的那張合照。
相機還在周奶奶那裏,這張照片隻要周奶奶想要,隨時可以再衝洗一張,而杜培澤要走一張,對於周奶奶不會產生損失,又給杜培澤留下了今天的回憶,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
更重要的是,這張照片可是真正意義上的自己與莫筱冉的第一張合照,說什麼都要保存下來的好吧。
等到兩人回到出租屋時,屋裏還是漆黑一片,說明魏軒還沒回來。
時間還不過八點,這個時間魏軒還沒回來,好像也算正常,反正他和同學在一起,也不怕會出什麼意外。
一天又結束了,雖然說著今天要好好休息一天,結果還是沒閑下來,還要給鄭叔叔準備布局圖,看來明天也不得閑。
一想到這些,杜培澤就有點頭疼,這假怎麼越放越累呢?隻好先坐到沙發上放鬆放鬆。
而杜培澤休息的時間,莫筱冉已經回房間找了個地方把小提琴妥善的放好,然後收拾好換洗的衣服鑽進浴室裏去了。
浴室的門剛剛關上,出租屋的大門也正好打開。
“澤哥,你到家了啊。”
開門的正是魏軒,他正靠在打開門上慢悠悠的換鞋,看見了杜培澤躺在沙發上,就習慣性的先打了聲招呼。
“這麼早,我還以為你得半夜才回呢。”
按理說,雖然杜培澤從沒半夜回家過,但是他聽說一般同學聚會都要玩到挺晚的,可是魏軒竟然這麼早就到家了,讓他有些意外。
“嗯,他們說要去唱歌,我這五音不全的去啥啊,又不像你,而且我打了三個小時球,累都累死了,不想再去和他們折騰。”
回答完杜培澤的問題,魏軒晃晃悠悠地走進了屋子,杜培澤看著魏軒的狀態好像有點不對,趕緊起身朝門口走了過去。
“怎麼了,腿傷到了?”
朝魏軒走過去的過程中,杜培澤也不停的打量著魏軒的狀況,一開始以為是他腿傷了,可半天也沒看到個傷口,倒是鞋隻換了半隻,另外一隻還好好的穿在腳上。
“怎麼可能!我鋼筋鐵骨哪有那麼容易傷的,你看你還大老遠來接我。”
大老遠?杜培澤回頭看了看,這沙發走到門口總共也就不到十步的距離,這也能叫大老遠?玩笑也不能是這麼開的啊。
“你鞋都沒換完,回去把鞋換好再進。”
沒多去管魏軒話裏的漏洞,杜培澤隻想趕緊把魏軒推回去把鞋換好,早上好不容易打掃幹淨的地板,杜培澤可不想就這麼弄髒了。
“鞋?哦,光顧著打招呼,給忘了。”
“嗝~”
看見自己腳上一隻運動鞋一隻拖鞋的滑稽模樣,魏軒都笑了,正打算回去換鞋,突然就是一個嗝對著剛到自己麵前的杜培澤就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