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振俠繼續說道:“不知道睡了久,我聽到一聲雞鳴,我知道天亮了,但由於暴雨未停,天色仍然十分陰沉,我又感到格外疲憊,便又小憩了一會,方才出發。
因為我出發匆忙,你知道我…“原振俠說到這裏出一絲難堪的神色,衛斯理當即做了個手勢表示理解。
原振俠才繼說:“我見路邊停著一輛車,便想借點汽油,然後黃堂警官他們便出現了。”他說著頗有些怨懟的望了黃堂一眼。黃裏卻皺著眉,不知在想什麼,完全沒有接收到原振俠的目光。
片刻後黃堂十分篤定的開口說:“我們遇到原振俠的時候是淩辰四點,不是雞鳴的時間。”
衛斯理和原振俠聞言皆露出驚訝的神色,衛斯理道:“去那養雞場看看。”二人一拍即合,向原振俠招呼一聲便疾步向外麵走去。
養雞場位於石鼓鎮郊外一個名叫”石頭”的小村子裏,距離監獄有些距離。但終歸石鼓鎮便不算太大。此時已臨近中午,二人隨意吃了些,便匆匆趕去。
白素這時才堪堪見到何可人。一路上白素駕車跟在丁真博士的車後麵,兩人根本沒有交流的機會。直到到了醫院,停穩了車,白素才和丁真博士搭上了話。
兩人一路聊著天,便到了何可人的病房。白素一進門,就看到何可人躺在床上,可是雙眼卻睜得很大,直視著天花板,神情惘然。
何可人有一雙極動人的大眼睛,這時,她的這種神情,更令得她那雙大眼睛中,充滿了迷惑。猶如一頭迷了路的小鹿,更是動人,也更是惹人憐愛。
所以,丁真進房之後,走了一步,便沒有再向前走,隻是恣意欣賞著何可人那種神情。
何可人一動也不動,甚至隔好久才眨一下眼,她顯然是在為什麼事出神;而且,那事,一定給她帶來極度的困擾,這一點,可以在她的眼神中看出來。
過了好久,丁真忍不住了,先開口:“你……心中有什麼為難事?”
他把這句話連說了三遍,床上的何可人才如夢初醒一樣,先是震動了一下,然後向他望來,雙眼之中的迷惘更甚。丁真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伸出手來,想去輕撫她,可是還沒有碰到她的臉頰,就感到自己要是這樣做,太過冒失,所以手便在半空,不知如何才好。
這時,何可人看來比他更鎮定,不如他那樣失魂落魄,她現出焦急的神情來,問:“那些雞……怎麼樣了?”
丁真抱歉地一笑:“又找到了幾隻,但是還有一隻…”
他的話才說到這裏,就陡然住了口,因為剎那之間,何可人的神情,變得可怕之至。一個人的神情,竟可以在那麼短的時間之內,發生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這種情景,十分駭人。
隻見何可人的臉上,一下子變成了毫無血色。她膚色黝黑,本來黑裏透紅,健康悅目,所以這突然的轉變,那一片死灰色的臉容,更是駭人。
而且,她的身子,也劇烈地發起抖來。
她抖得如此厲害,以致用來吊起她打了石膏的腿的金屬架子,也隨之抖動,發出了錚錚的聲響,宛若一場八級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