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他本身是個炸藥桶,沒有人點燃他的時候,他有多冷硬,當溫晚凝出現的時候,他就有多燙人。
“對不起……。”溫晚凝的第一反應就是和江水寒道歉。
她不知道今天她有沒有做錯,她隻知道自己昨天是做錯了。
溫晚凝張開緊握的手心,裏麵是一隻被揉碎的秋葉。
“樹葉,掉在你書包上麵了。”小姑娘說話柔聲細語,特別可憐。
江水寒隻是一瞬間就敗下陣來,但是他表明上一點不表現出來。
其實他最受不了女孩子跟他道歉,他總是能輕易地被女孩子的示弱激起保護欲。
平常女孩子隻要跟他道一次歉,江水寒就要立刻蒸發了。求求你,你別跟我道歉,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當然了,常年在女孩子眼裏是酷蓋的江水寒,是不會這麼說的。
他隻會輕輕的看對方一眼,然後拿起自己的東西,淡泊的回複一聲清冷的“沒關係。”
但是在江水寒眼裏,溫晚凝不一樣。
於是,他不耐的看了溫晚凝一眼,把那片落葉“狠狠地”扔在了地上(落葉打了好幾個輕飄飄地轉兒),暴躁的回複了一句“煩死啦!”
江水寒抓住溫晚凝的胳膊,把她拽到了自己旁邊,還前後比了比鞋子,確保對方絕對跟自己站在同一位置。
“你,跟著我,並排走!”江水寒氣呼呼的翻了個白眼。
“……。”溫晚凝沒說話,隻是忽然覺得這個哥哥跟自己想的好像有點不一樣,是不是有一點---傻?
溫晚凝一隻手拖著行李箱,調整了自己的步伐,對上了江水寒的調子。
走了一會,江水寒總算領著溫晚凝來到了後勤部。
其實就是一個小型辦公室,裏麵隻有一張床和一個辦公桌,辦公桌上放著一台老舊的電腦,椅子明顯和桌子不適配,有點高。
江水寒走近辦公桌,抓起盤子裏的餅幹就往嘴裏塞,吃完覺得幹巴,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吃飽喝足,他把自己的書包扔在地上,接著一個回身坐在了椅子上,舒舒服服的冷眼看著站在原地的溫晚凝。
這麼絲滑且熟練,一瞬間,溫晚凝甚至以為江水寒就是後勤部的員工,隻是為了後勤部的榮耀而隱藏了身份,成為了一名酷酷的學生……。
然而從辦公室外傳來的腳步聲打碎了溫晚凝的胡亂猜想。
一個皮膚黝黑,有些胡渣,瘦瘦高高的中年男人正拿著一隻綠毛巾擦著臉,從門外走進來。
一走進門,和他同樣發懵的溫晚凝就闖進他的眼裏。
李大爺正在擦臉的動作停下了,綠毛巾掉到了地上。
艾瑪,咱就洗了個臉的功夫,怎麼就從地裏長出了個女娃?
一時間,老李頭也開始腦補。
難不成是咱們日日祈禱,真就被菩薩給聽見了?
老李頭大半輩子沒結婚,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有個女兒陪著,隻不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自己連婆娘都沒有,那女娃還能從地裏冒出來不成?
結果現在倆眼睛一瞅。
“閨女!”老李頭激動的喊出聲。
溫晚凝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閨女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你喊誰閨女啊?”
被溫晚凝牢牢擋在身後的江水寒嘴裏嚼著餅幹,有些黏糊的開口。
本來已經衝上前來的老李頭僵在原地。
“江水寒!”老李頭從側麵衝過去果然看到了在偷吃的某人。
他的口音有一些南方的感覺,卻讓人分辨不出究竟是來自哪裏。
大概是混血兒吧,重慶和貴州的混血。
溫晚凝見到形勢不妙把行李箱往旁邊一扯,大戰開始。
“又偷吃,你個死老鼠!”老李頭左右掃視了一圈,最後拿起門後麵的掃帚舉了起來。
“你給我過來!”他大喊一聲。
江水寒趁他拿掃帚的功夫,把盤子裏的餅幹猛地塞進了自己的嘴裏,然後熟練的從抽屜裏抓了兩把水果糖。
溫晚凝本以為不關自己的事。
結果江水寒蹦到了自己前麵,把水果糖塞進了她的口袋裏。
“你……。”溫晚凝的腦袋有點加載不過來他的一舉一動是為什麼。
“幹什麼,我沒有口袋。”江水寒皺著眉把水果糖放了進去,末了還輕輕拍了拍。
“別以為我原諒你了。”他說,然後開始了他和老李頭的規避戰。
溫晚凝站在原地,摸了摸剛剛江水寒拍過的地方,上麵還殘留著他手心的餘溫。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