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達今天倒黴透頂。早上剛出門就遭遇了空襲——鳥屎。剛去公司就被炒魷魚——換了領導,自己被刷下來。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這老掉牙的江湖規矩被老天實實在在用到了馬達的身上。
自己的老子給自己起了這麼一個名字,馬達馬達,馬上發達。
命運就是這麼和自己開玩笑,自己越是想要什麼,什麼就離自己遠遠的。
馬達曾有一種想大聲痛哭的衝動,站在馬路中央,醞釀感情醞釀得差不多了,眼看就要哭出來,卻被警察帶走了。在警局裏一度被人認為是神經病,於是警官們聯係了精神病醫院。更倒黴的事情來了,那家精神病醫院還真的有個叫馬達的,長得和馬達還真有幾分相像。看著這見鬼一般的冥冥安排,馬達徹底絕望了。好在接下來的消息還了馬達的自由之身,那就是那個精神病人雖然和馬達同名,也長得很像,但是人家還老老實實待在精神病院中,並沒有出現在這些正常人的視野中。
好不容易被放出來,馬達呼吸著外麵的新鮮空氣,就像一個刑滿釋放的犯人一般的貪婪。可是,事情接下來又發生在了馬達的身上。
一輛吉普車高速駛來,沒有停車的打算,也沒有避讓行人的意思,就這麼風馳電掣一般對著馬達就衝過來。等到馬達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撞飛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沒有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的時間,馬達醒了。
眼前是一片陌生的潔白,白得讓人感覺到孤獨。窗明幾淨,窗簾頑皮地展示著外界的美麗,一會兒一小點風景,一會兒一大片風景。
馬達發覺眼前坐著一個人。扭臉望去,他看到了一張撲克臉,一身黑色的西裝,一副墨鏡遮蓋住了大半個臉,胡子拉碴的,凶得很。他緊繃著嘴唇,兩隻手緊緊扣在自己的膝蓋上,手背上青筋暴流,看起來確實是個練家子。
“先生,你醒了!很好,這是一筆錢,是我們家小姐賠償你的。希望你能收下,也好讓我們家小姐心裏舒服一點。”大漢聲音很洪亮,說著把一隻箱子提了過來。
“這是五十萬現金,應該夠你花一陣子了。這是我們家小姐對你的賠償,如果你花完了,還可以問我們要。當然,我個人認為,這筆錢你可以正大光明地收,但是對於後續的索要就有點吃軟飯的嫌疑了。不過,主動權在你手裏,你還想索要的話,我也無法阻止。畢竟,這是我們家小姐安排的。”大漢站起身,熟練地打開了箱子。
紅色,耀眼的紅色。
幾十遝紅色的鈔票擺在了馬達的麵前。馬達起初的確是吃驚非小,但是緊接著就沉下心來。他回味了發生的一切,結合著大漢那簡短地說明,他大致推測出了幾個事實:
一, 自己出車禍了。
二, 自己被救了。
三,
撞傷自己的人應該就是眼前這個人的主人。
四,
這個主人應該是個漂亮女人,還很有錢。
五,
這個女人對於錢的作用很看重,並且極其自信能用錢將馬達擺平,正所謂破財消災是也!
想了這些,馬達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大漢的臉上,說出了一句話:“你隻要替我支付醫療費就夠了。”
大漢的表情明顯發生了變化,整個人稍微的一愣,隨即笑了:“嗬嗬,先生,您的意思是不是嫌少?那好,我去取,您稍等!”
大漢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被馬達製止了,隻用了一句話:“感謝你替我支付了醫療費,這些多餘的錢,我不需要,你還是拿走吧!”
大漢默默地回過身,摘下了眼鏡,露出了一張四十幾歲的臉。他的目光中透著驚愕,但更多的是好奇。
“麵對這些紅色,你真的不動心。這些,可是你應得的。也可以說,這些是你用命換來的。”大漢若有所思地緩緩站到了床前,圓規式一站,滿臉含笑,抱著肩膀,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馬達。
馬達卻用一種另類的方式讓大漢大跌眼鏡,他說:“我對黃色更感興趣,畢竟我還沒有女朋友,那方麵接觸實在太少。”
麵對著馬達那驚世駭俗的話語和那張與話語中所含內容極不相符的無罪表情,中年大漢忍不住笑出來。這一笑,便是黃河泛濫之勢,短時間內停不住。
馬達從心往外不願意看著這位長相粗魯的人如此粗魯的笑,但是沒辦法,自己的腿還綁著繃帶,無法下床去阻止他,以便保護自己的耳膜神經。
等到人家笑完,馬達問:“很好笑嗎?那是因為你是過來人,我可沒有經曆過那麼浪漫的事情。”
“哈哈,小夥子,那種戀愛的事情我不懂,但是沒吃過豬肉,卻見過豬跑。我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的,你想聽嗎?”大漢幹脆坐了下來。他現在對這個傷號很感興趣,他想進一步了解眼前這個小夥會是個什麼樣的人。
“想聽,當然想了。男歡女愛的事情,我接觸太少,隻是在電視上見過。你懂得多少,好好講,講得詳細了,我把這箱子裏的錢全都給你,你看怎樣?”馬達說話開始有些邏輯性,後半句卻是個無厘頭,讓大漢滿臉的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