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到我的麵前,顯然她長得美,卻顯得庸俗。年紀三十五歲左右,身體被豔色的外衣緊緊包裹著,盡管體現了身材的婀娜,但是近看卻是勒緊棕子似的難受。高跟鞋最能烘托女性身段的妖嬈,但是此刻我沒有精神細細打量,她內在散發的氣息讓我有點窒息的感覺。
作為一個傾聽者不應該評價谘詢者的外貌,而獲得一點淺薄的認識,但是我隱約感到他內在的氣質是別扭的。
“我想找個男朋友好難。”她看了我一眼,先開口說話。
“他們都是奔著我的錢去的。我本人漂亮,打扮時尚得體,很多人都覺得我是個富婆。但是我總找不到合適的。我喜歡的人都結婚了,追求我的人,我又不喜歡。”她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詢問我的評語,我沒有答話。這種自我掩飾的訴說是看的太多了,如同一隻擦了粉的烏鴉拚命說自己白,可惜她的羽毛上開始脫下一層胭脂,宛若雪片般。我此刻多少有點評判的感覺,我的理智很快亮起紅燈。一名專業的谘詢師,不允許有評判的視角,這是一種容易被來訪者卷入的情緒,也是一種不專業的表現。
“你知道我為什麼選男谘詢師嗎?我就是想問問男的怎麼想的?”她的眼睛充滿疑問和質疑,我要回答她嗎?她的全能幻想已經達到頂點,但是她還不自知。
“我不代表所有男人,請理解。”我不想這樣的給予解答,而且是按照她的思路去解答。
“男人的性欲必須旺盛,同時家庭背景也不能很寒酸,樣子要說得過去。”她的直白感覺有點讓人覺得踉蹌,如同在點菜,但是不得不說,他的誠實也算美德。在看著她,假如一個女子外貌10分,她也許外在可以打7分,加上得體化妝加1分,整體還是過得去。但是歲月並沒有放過一個奔四女人的麵容,尤其神情的刻薄與挑剔會更加讓這個女人顯得老氣。
“我以前有個男朋友是男模,比我小4歲,樣貌魁梧,性欲強烈,哪裏都合適就是窮。總是在我麵前說以後要搬到我的房子裏住,尤其他媽更是要一步占據到我家的架勢。憑什麼一個大男人要這樣,我接受不了。但說實話,我覺得他對我還是真心的,對我的事業和業務也支持和幫助。隨便說一下,我是做網紅的,他經常業餘時間幫我忙活。但是我還是給他甩了。”她此刻的描述語調發生明顯的變化,從高昂的聲音變成了平緩的語調。她下意識看向我,仿佛要讓我給予回應。我看著她,我無法回應。我不是一個家長裏短的老大媽,對所有的故事都要給予同情,我無法做到這樣的共情,更何況這樣的事實並非全貌。
“你的伴侶畫像很清楚,但是結果總不太理想,你覺得是什麼原因?”我希望她有反思。
“男人都是傻瓜。”她的聲音高了一度。她的反應在我的意料之中,這樣的人很難看到自己的不足,她的無意識中空虛感很強,對自己特殊性和特權的幻想,對男人的控製與挑剔,自我的欺騙。她要什麼很清楚,但是她忘記了,男人何嚐不是一樣。不是因為自己要當女皇,所有的男人就會順從,而實際是女皇的代價往往就是空虛代替情愛,權勢大於情感。
“我覺得我有自己的事業,幹的還不錯,找男人也不著急。我是比較靠來電的,不喜歡男人無法做到合拍,也不想將就。“她的語氣很重,但是無法掩飾處理男朋友的事情總是失敗的結局。我此時懷疑,是否她真心需要一個男朋友還是一個玩偶,還是害怕世俗的流言蜚語而做的虛張聲勢的理由。我打斷了自己的猜想。
”我覺得每個男人都想和我上床。”她的判斷斬釘截鐵,語氣無容置疑。
“每次他們給我發微信,都是各種誘騙,比如讓我晚上到她家裏。我也不是那樣的人那。難道我長得好看,就是一個蕩婦嗎?對了,有一個男的是婚戀網的,我覺得合適,但是他卻對我有點無所謂。真是氣炸了。”她的隻言片語都是在自我陳述,都是以自我為中心,輻射著不真實的鉀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