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一家夥睡到次日淩晨五點多,看看手機時間,手機上顯示幾個未接來電和幾個新短信,不過,他無暇顧及,上了個廁所回來倒頭繼續睡,這一睡又一直睡到中午吳優進來推醒他,“起來吃點東西,吃完再睡——都一天了,水米不進,你想成仙呀?!”
出於感激,成功很給麵子的用力撐開眼睛,好不容易才弄清今夕是何年,然後搖搖晃晃的下床洗漱。大約是不常吃藥,沒有耐藥xing,所以稍微吃點藥,效果就特別大。通常感冒藥裏邊都含有鎮定劑,直接表現在成功身上就象是服用了安眠藥一樣,當然,也可能是另外的原因——來北京後的成功每天都是忙忙碌碌,象這樣無所顧忌的睡眠很久都沒有過了,一旦鬆懈下來,所有的疲勞都爆發了。
睡了足有二十四個小時,盡管這樣,成功還是覺得累。
昨天想著那隻大灰狼,什麼時候入眠的他也不清楚了。現在一覺起來,卻覺得魂丟了一大半,整個人有點懵懵懂懂的。
成功吃著豬肝瘦肉粥,嘴巴苦苦的,吃不出味來。不過,心裏卻是高興和感激的,能有人這樣來關心照顧病中的自己,他覺得是莫大的幸運。
吳優還是話不多,臉上也還是淡淡的樣子,可是,成功照樣能感覺得到吳優對自己的關心,這種認知使得他非常高興,忍不住的就想跟吳優多親近親近。
同一個屋簷下住了那麼久,兩人的關係卻始終是不鹹不淡,朋友不像朋友,熟人不像熟人。總覺得兩人的中間隔著一層看不見的牆。成功不知道該如何去打破這堵牆,連見麵的機會都不多,何談溝通呢?現在,吳優能關心自己,那麼即使沒有過多的語言交流,成功也很知足了。朋友,不一定要時時在一起的,也不一定要成天嘻嘻哈哈,默默的關心同樣也是沉甸甸得令人感動的。
“那個……我準備辭職了。”成功慢慢的吃著他碗裏的粥,嘴巴沒味道,自然也就沒胃口。
吳優正在撚起一塊青椒的手頓了一下,“你不是才剛去龍騰的嗎?”
“是呀,”使用了一下之後,嗓子好像沒那麼緊了,成功說話自如許多,“不過龍騰不適合我,所以就辭職了。”
“真看不出來,你還是衝動型的。”吳優的嘴角略彎了彎。
“不是衝動,是真的不適合——”成功想了想措詞,說:“你打過籃球嗎?”
“嗯!怎麼?”
“打籃球的時候,碰到搶球你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搶唄。”吳優翻了個白眼給他,仿佛在說什麼爛問題。
“瞧,這就是問題的所在!”成功說,“你們會毫不猶豫的跟著去搶,打球不搶球還怎麼打?可是,如果是我,我就隻會站在旁邊看你們搶——你別不信,在球場上我真就這個樣子,我初中的班主任恨死我啦……所以,我覺得我這人吧,不太適合激烈的競爭。”
吳優夾著那塊青椒忘記送進口中,驚訝的看著他。“王韜也同意你辭職?”
“還沒跟他說,他出差了。不過,應該會同意的……”事實上,成功沒想過王韜是否會同意他辭職這件事情,他覺得辭職純屬他的個人行為。同意要辭,不同意也要辭。
“那麼,你知道不知道?每年龍騰都會舉行專場招聘會,麵向全國招收人才。很多時候,一個職位會有幾十甚至是上百號人在爭奪,有些職位甚至是麵前全球招聘的——人家想進去,你進去了倒跑出來!”
“有人說婚姻是雙鞋子,合不合腳,隻有穿鞋的人才知道。我想,工作也是一樣的道理吧。”成功不以為然的送了一口粥進自己的嘴裏,除了苦味,什麼味道都嚐不出。
吳優看著他半天,然後才說:“不愧是做老師的,會講道理——成誌知道嗎?”
成功搖頭,他甚至都沒有告訴成誌他在龍騰的工作。成誌回了英國,就沒了消息,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再回來。想到成誌回來也許會攆著自己搬出吳優家,成功有著煩惱。倒不是他想賴在人家吳優家不走,而是想到要跟成誌住在一起他就覺得自己還不如不搬。不過,也是該趁機跟吳優打個招呼的時候,早晚都是要搬的,不是跟成誌住就是要到“戰友家”那邊去住——辭職以後,成功就打算以“戰友家”為主啦,一旦要籌備起野戰場來,“戰友家”的人手就要緊張了。
因此,成功告訴吳優過些日子他可能會搬出去,對於成功說要搬出去的話,吳優照舊是不置可否,隻是問:“你說成誌還會回來的,什麼時候才回來呀?”
“他回來的話一定會跟我聯係的。”成功想也沒想就說。他現在腦子有點懵懵的,盡管沒胃口,但是他還是盡責的將自己填飽。吃飽以後,整個人更覺有點渾渾噩噩,“他還說要我搬去跟他一起住……”
吳優淡然一笑,“搬家的時候,跟我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