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美麗看著將她攔住的兩個人,眼睛裏除了茫然還是茫然,似乎她的眼睛裏根本就看不見眼前的這兩個人。
“大姐,是我呀,還記得嗎?”成功充分利用先前的一麵之緣。
劉美麗呆呆的瞪著他老半天,眼睛裏有了點點的活氣,“是張得義讓你來的?”
成功大吃一驚,“哦,不是——”
於家喜掐他一下想給他個提醒已經來不及了。果然,劉美麗眼睛裏的剛有的那點點活氣頓時又消失了。
成功懊惱極了,他又說錯話了,他無措的看看於家喜。
“大姐,你這是要到哪去呀?”於家喜倒是幹脆,看門見山的問。
“啊?去哪——”劉美麗機械的木木的說。那樣子是根本沒明白於家喜在說什麼。
“大姐,我是問你想要去哪?去火車站可不走這條路哦。”於家喜說。
“嗯?火車站——”劉美麗還是魂不守舍。
旁邊兩人無奈的交換了一個眼神。
“大姐,你這是打算去哪呀?”成功重複著於家喜剛才的問題。“是打算坐火車回家嗎?”總得說點什麼吧!
“家?”果然,劉美麗的眼睛動了動,“回家?”
“是呀,”成功一看有戲,很是高興,趁熱打鐵,“你是要回家嗎?”
“回家……我哪裏還有家啊……嗚嗚……”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劉美麗一下子癱坐在天橋的人行道上,失聲痛哭起來。
成功著忙了,於家喜卻是鬆了口氣。咬著耳朵悄言,“哭了好,哭出來就沒事了。”
這樣也行?成功有些狐疑。
“哭了,就能活過來了。”於家喜大約看出了他的狐疑,篤定的說。
成功半信半疑,跟著於家喜候在一邊,看著劉美麗歇斯底裏的嚎啕大哭。
天橋上車來車往,人流倒是少得多。偶爾有人想停下來看熱鬧,都被於家喜眼一瞪給瞪走了。
“看什麼看?!”有時候,於家喜也會喝上一兩聲罵道,“奶奶的,吃飽飯沒事幹的人咋就這麼多?”
這世上多的可不就是吃飽飯沒事幹的人嗎?成功心裏歎了口氣,他跟來是因為內疚,於家喜跟來又是因為什麼?這事明明不關他的事的。不過,成功還是很高興身邊能有個於家喜,因為,他自己是對付不了一個哭得歇斯底裏的女人的。
劉美麗和張得義簡直就是現代版的秦香蓮和陳世美,隻是,沒有主持正義的包龍圖。生活的真實就是,善未必好,惡未必有報。
一輛警車在他們旁邊停了下來,光潔的車身輝映著夕陽的光芒。
一個穿著製服的高個子的警察嚷嚷著走過來,“哎,怎麼回事?你們幾個,哭什麼呢?”
於家喜笑笑,“我們倆可沒哭。”
那警察似乎才看見他,一臉假惺惺的驚喜,“班長?!”
“成啊,你小子,威風了啊。”於家喜笑眯眯的上下打量著對方。
“瞧你說得——”那警察幾分得意,幾分窘迫,更多的是喜極之後的凝重。他盯著於家喜上上下下看來好一會兒,然後突然“啪”的一聲腳跟一碰,身子一挺,抬手給了於家喜一個漂亮的敬禮,“班長好!”
“哈哈……”於家喜哈哈大笑著給他一拳,“都囧囧民警察了怎麼還是這樣的沒正形!”
那警察一開始的正氣凜然早就沒影了,現在的警察看起來一臉的調皮,敢情先前的老成持重全是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