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我是什麼時候意識到自己是一條鹹魚的呢?也許是高中從理科實驗班出來的時候,也許還得追溯到自己的初中……哦不,好像小學的時候我就有了這種苗頭。
唉,雖然並沒有那麼上進,但是也不想自己過得太過潦倒與頹廢,那不如,就當一隻時不時會翻麵的鹹魚吧。可是就是我這樣一隻鹹魚,怎麼也生生陷入了愛情的煩惱之中呢?那是藏在我心中的秘密——我喜歡我的小學同學,而且啊,這個小學同學從我小學畢業後我就再也沒有聯係過,甚至在我犯中二病的時候,還把他的所有聯係方式都刪掉嗎?
你相信嗎?反正我感覺是挺不可思議的,唉,在我小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是個思維奇奇怪怪的人了,所以我說我喜歡他是一點都不奇怪的。畢竟越長大,認識的人越多,才知道奇怪的人事物從來都不在少數。
我們一起存在於這個世界,一起奇奇怪怪著,譜寫著我們的故事。
而我,就以一條鹹魚的視角,觀察著周圍的世界。
當我有一定記憶的時候,年少的很多事物都已經模糊。隻記得搬了家,有了新的生活。
在婆婆爺爺家時,我都一直和堂哥一起玩耍。到他讀了學前班,家裏人也把我送了過去,可是我的年齡在裏麵實在是小,我好像總是要被老師批評。可當我離開了那裏,我卻發現我好像有點懷念,即使我怎麼也想不起我在那個半山坡的學前班裏做了什麼事。
前一天我還和堂哥一起看生石灰放在水裏激起許多的泡泡,結果第二天媽媽就對我說我們要搬走了。我看著我們的行李放在卡車上,看見哥哥哭泣的麵容,隻是感覺自己有點懵。
可是當我和媽媽坐上那輛藍色大卡車後,當卡車跑動起來,堂哥在車後麵使勁奔跑起來的時候,我感覺有什麼東西好像消失了。
我轉頭對媽媽說,“媽媽,哥哥在後麵追我們。”媽媽嗯了一聲,“沒什麼,你大哥追一會就不追了。”
果然,鏡子裏的哥哥,漸行漸遠,他也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咕嚕嚕……我一下從臉盆裏麵起來。剛剛我又想起離開婆婆家的時候了,我搖了搖頭,那裏的紅磚房,那裏和哥哥他們的回憶,好像再也回不去了。
在那裏我和哥哥每天蹲在馬路邊上刷牙,一起盯著互相嘴角的白沫哈哈大笑。在那裏,有一長排紅色的磚房。在那裏,有一個大大的廠房,有舊舊的澡堂,曾經婆婆帶我去過一次,可是蒸騰的霧氣與處處白花花的身子著實讓我嚇得不輕。
在那裏,爸爸媽媽帶我捉過螢火蟲 。在那裏,婆婆在夏天給我們用高樂高和牛奶做了好吃的冰糕。在那裏,我和哥哥看到電視裏做了好吃的魚香茄子,吵鬧著,婆婆就給我們做了。在那裏,我曾經認識一個小夥伴,我叫她小妹妹,可是有一天她突然就離開了。
原來……我一直都記得到啊,我又狠狠將自己的頭埋到了水盆裏。感受到那股涼意從臉一直浸到脖頸,它好像在蜿蜒直上。
一秒,兩秒。時間好像很漫長,思緒也像一根橡皮筋被使勁地拉扯著。
“呼”——氧氣重新回到了我的身體之中,恍惚之間竟然感覺自己仿佛重獲新生。啊……好想去學遊泳啊, 可是爸爸他們說我現在太小了,還是不去為好。
所以每當我想去遊泳時,總會去接一大盆水,讓自己在這盆水裏盡情地“潛泳”。想象自己漂浮在無邊無際的大海……
嗯,今天我倒是又玩高興了,就是想起了在婆婆家生活的日子,心裏總覺得有些莫名的難過,可是要用什麼詞語去形容,我也形容不出來,這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過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