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見不得光的事情(1 / 3)

第十七章 見不得光的事情

在西海,日子過得倒也清閑。轉眼便就過了七八日。鳳九百無聊賴,連日子都過得有些糊塗。往日在九重天上,好歹還有成玉和司命來提醒她。現在可好,不知今朝何日,歸期遙遙,竟叫她有些想念九重天。不由地,她便生出了些抱怨來。

“本帝君帶著你,你竟也會無聊?”

鳳九依偎在他身旁,淒淒哀哀,“白日裏經常尋不見你人,晚上睡到半夜爬起來也時常不見你,還不及在九重天上的日子呢……”

“沒事的時候,便尋你四叔聊聊。你從前不是經常說四叔疼你。自你嫁入太晨宮,要見上一麵也是不容易,你該好好珍惜才是。”

“話是不錯……”

“聽折顏說,你小時候經常來西海順蘇陌葉的茶葉?”

鳳九嗆了口西海濕冷的空氣,連著咳了好幾嗓子。心道那老鳳凰的嘴果真是一如既往得不牢靠,竟還在東華的麵前揭了她的老底。垂了頭,鳳九羞愧難當,吱吱嗚嗚,“那時年歲小,不懂事……”

“閑著沒事的時候,你再去順點兒帶回太晨宮。”

方才還挺難為情的鳳九帝後愣了一愣,帝君這是在教·唆她幹偷**狗之事啊!四十多萬·歲的老神仙,還是被人掛在牆上頂禮膜拜的上古尊神,他竟也好意思說出口!

“太晨宮又不缺茶葉。再說了,你若想要蘇陌葉的茶,說上一句,他保管替你包上個好幾大袋再差人給你送去太晨宮。”她憤憤道,“幹嘛非得叫我重操舊業,幹些扶不上牆拿不上台麵的事!”

東華抬眼望了望她,語重心長,“當年你那三腳貓的功夫也能順來茶葉,現在該是駕輕就熟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將目光挪回到經卷上,他心安理得,“替本帝君試試這西海水君的守衛,這是樁關乎西海安危之事。作為本君帝後,你該義不容辭才是。”

鳳九目瞪口呆,心道他這夫君是把她裝上了艘賊船,一腳踹到了湖心,在岸邊抱著胳膊等著她徒手撈魚上來。委實欺人太甚,不講道理。

“你不出聲,本帝君就當你是答應了。”紫衣尊神甩了甩衣袖,好似有些迫不及待,“趁著這天色,趕緊去!”

“現在可是青天大白日!”鳳九坐在他的身旁沒動。

“白日才更考驗你的功·力。”

她好是為難,“我們可還要在這處住,要順也等走的那一日再順比較合適吧!”

“這還沒去順呢,怎就自己泄自己的氣。理算與佛理學不好倒也罷了,竟連最基本的兵家常識也不知道?”

鳳九癟了癟嘴,課本上那些個兵家道·義都是用在正途上的,她怎會想到還能適用於旁門左道。悻悻然,她垂了頭,聲音輕不可聞,“倒是知道的。”

紫衣尊神唔了一聲,“既然知道,那便快些去罷!”

不情願地起了身·子,鳳九往外走。棄惡從善七萬餘年,她今日竟在自家夫君的教·唆下要重操舊業再幹那些兒時沒少幹的混賬事,還真是有些躊躇,外加些許惆悵。

神生漫漫,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1:

待鳳九走遠,東華便就收了經卷。遂從墟鼎裏將尚未完工的連心鏡及其耗材一並拿了出來放在幾案上。七七八八堆了一桌,滿滿當當。他複又看了看手中的圖紙,有些心煩。

那一年製連心鏡時,他不過是閑著沒事打發時間,是以未有太上心,便也就沒留下太多的記憶。三十萬年過去了,如今再製一麵,竟還不及以往那般順利。拆拆組組數次,卻始終無法啟動鏡像來探一探那妙義慧明境。緲落究竟還在不在裏頭?若是她的元神早已不在妙義慧明境中,那又是何時逃出去的?術法隻他一人知曉,連墨淵都不知道。那又會是誰有這個能耐開啟妙義慧明境?他沉了沉,遂冷靜了下來,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手頭的連心鏡上。當務之急是先將連心鏡製好,才能探得境內的實際情況。帶著鳳九來,本是為了緩一緩成玉那樁婚事,好給連宋留點時間。可他不曾想這連心鏡竟能耗去他這麼多時間。想要靜下心來好好琢磨調試,可又不能讓鳳九察覺異樣,委實是樁叫人頭疼之事。他們好不容易才成婚,因著孚覓仙母的羽化,鳳九最近變得非常敏·感。若是讓她知道出了這麼棘手的事情,不知她會如何胡思亂想。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讓她知道的好。能瞞多久,便是多久。他娶她,是讓她過好日子的 ,而不是成日裏擔驚受怕。

骨節分明的手指擺·弄著那些耗材,紫衣尊神格外專注。幾案前現了仙霧嫋嫋,他連頭都懶得抬。

仙霧那端的人觀了這頭的景象先是一愣,但僅片刻後便就恢複了往日的沉穩。

“你這是在何處?”

“西海。”

“三殿下跑的那趟差事可是不順利?”

紫衣尊神嗯了一聲,“你那頭有事?”

“倒是沒有。”鏡像另一端,藍袍上神正喝著清茶,“不過是想看一下你這處的進展。”

東華唔了一聲,“那你看吧。”

“不順利?”

“你自己不會看?”

墨淵沉了沉,遂就看了一會兒。許是覺著無聊,一貫話不多的他又開了話匣子,“昨日十七來尋我。”

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遂又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繼續擺·弄著連心鏡。

“他問了我關於縛魔石的事情。”

手上的動作再次一頓,紫衣尊神這才抬了頭,正對上了墨淵那張板正的臉。今日的父神嫡子看起來有些心事。

“你是怎麼同她講的?”

“我告訴她,縛魔石在八萬年·前鎖妖塔塔頂坍塌後已被毀。”

銀發的尊神點了點頭,“這樣很好。”

“可本上神擔心的是……”藍袍的父神嫡子欲言又止,潤了一口後方才繼續,“縛魔石之事,知道的人本就不多。”

“除了你我和折顏之外,也就隻老天君一家知道。”他幽幽唔了一聲,“許是夜華告訴她的。”

“夜華的嘴,可是牢靠得很。”

“再牢靠的嘴,也扛不住懼內。”

墨淵愣了愣,遂也無力反駁。

“她竟來尋問縛魔石……”東華摩挲著手中的麟珠,若有所思。

“這件事你知曉便可。待連心鏡完成,我們再來商量下日後的事情。”

紫衣尊神點了點頭。顯然,他並沒空去搭理父神嫡子。墨淵遂收了疊宙術,獨自坐在軟塌上,他反複掂量著心中的揣測,遂也沒注意到正殿裏進來了個人。那人伸了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遂被他一把抓了住。

“在想什麼,這麼出神?”

墨淵握著她的手,也沒有要鬆開的意思,少綰索性就往他的膝頭一坐。

“你昨日同我說那赤之魔君煦暘是七君中最能打的一個,卻又為何會敗在青之魔君手下?”

“原來你在想這個啊!”她寬慰著,“不就是打個架,總也有超常發揮和發揮失常的時候。有勝就有敗,你以為誰都同東華似的,沒輸過。”

墨淵點了點頭,雖然這話在理,但他可不認為事情有這麼簡單。

“你明日要去西南荒,自己多加小心。”

紅衣女子笑得爽朗,“祖·宗我可是魔族的祖·宗,不過是去趟西南荒罷了,竟也能叫你瞎操心。”

“那處是妖族地界。”他提醒她。

少綰不以為然,“照你這麼說,這處還是神族的地盤呢!”

“怎能相提並論。”墨淵攬了攬她的腰,“莫暴·露蹤跡,尋到烜兒便把他帶回來。”

“就這麼樁小事,還能叫你婆婆媽媽叨叨個半天,你這是信不過祖·宗我?”

“也就你能把這一番關切之語聽出個質疑之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