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琴曦不知道怎麼收回這些荊棘,否則他也不會再地下室裏打掃半天了。
熾也從地下室走出來,看著上麵這些荊棘,道:“把你的血滴在這些荊棘上,這些荊棘就會自動退散的。”
琴曦真的這麼做了,但濺在他臉上的血液卻讓他有些恍惚——熾騙了他。他的血液反倒讓那些荊棘陷入了瘋狂的狀態,它們不斷地把刺紮入那些蟊賊們的身體裏,吸取著養分。
這個時候,他是“厄瑞玻斯”。
琴曦這才明白熾一開始對自己的稱呼是什麼意思。
諾恩斯是命運女神,她同時掌控著所有人的生命;厄瑞玻斯是幽冥神,是永久黑暗的化身。這兩者結合在一起,會誕生出如何強大的怪物?
“為什麼要騙我……”琴曦無力地跪倒在地板上,“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根本不可能救他們!”他的聲音有些嘶啞,在這個充滿血腥味的屋子裏顯得格外淒慘。
對,可憐的是他才對。
“你可以救他們。”熾若無其事地笑了笑,“問題是你現在還不能救。你的確有這個能力,不過你的意念並沒有告訴它——‘我想救他們’。你還是那個‘魔女的孩子’,你根本不想憐憫這個可悲而又無比可恨的世界。”一圈圈紅色的光暈蕩漾在熾的腳下,那些荊棘和屍體頓時消失在了這個空間。
一個身影推門而入。
“琴曦……”她又把目光轉向了琴曦身旁的熾,“你是滅世五芒中的熾?”她並不敢確定這個人就是熾,畢竟這人與傳聞中的熾實在相差太遠。
熾沒有回應這個魯莽的少女。
“藍冰冷月……我該怎麼辦……”琴曦的每一句話都顯得很無力。
藍冰冷月隻是看著他——用一種看著同類的眼光。
月亮依然在窗外安靜地掛著,不過一層血霧已不知在什麼時候染紅了它潔白的衣裳。
“你已經不可能得到救贖了……”熾在一旁說道。
“不,”藍冰冷月打斷了熾的話,“並不是你得不到救贖,而是你根本不需要救贖。你就是神,為何還要向上帝祈求那個根本沒有實際意義的‘救贖’?”藍冰冷月緩緩走到琴曦的身邊,在他的額上留下一個吻。
無比的清淨。
琴曦感覺自己的心就在剛才那一瞬間被聖水好好地洗禮了一遍——藍冰冷月真是個奇怪的人。
不知什麼時候,RK也來了。
熾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似乎有些危險——事實上應該把“似乎”去掉。
金色的絲線把這個空間完全封閉住了,即使熾想逃也逃不掉。另外,這些絲線還為這個黑暗的空間帶來了些許光亮。
“看這架勢……你們是想打架?”熾倒是有些啼笑皆非了。雖然藍冰冷月和RK的實力跟自己不相上下,但就這樣開打未免也太魯莽了。
“有問題?”RK並不想拖延時間,要知道,時間拖延的越久,絲線封鎖空間的力量就會越弱。
就在此時,熾的臉上莫名地多出來一條血痕——藍冰冷月的實力的確有了很大的長進,現在的她,竟能在一名LV4中階極限患者的注視下傷到對方。
“你們信不信我把這裏燒了!?”熾真的生氣了。
熾的手上燃起一團火焰,卻在悄然之間熄滅了——他忘了自己的身邊還有一個人。
隻要琴曦在這兒,他就不可能大肆破壞。簡單地說,這其實就相當於生命之神對破壞神無形的威壓一樣。
“你們別打了。”琴曦緩緩地站起來,“放熾走吧。”
RK和藍冰冷月都很驚訝。
“他並沒有做錯什麼呀。”琴曦補了一句。
於是RK隻好把封鎖空間的絲線收了起來。
熾看了琴曦一眼,在他耳邊低語了一會兒,隨即轉身,直接從大門走了出去。熾說:“隻要你還活著,我一定會把你帶到滅世教去。”
琴曦第一次感到心情如此煩躁。他在猜測著,但他又不敢繼續往下猜,他怕自己會想到某些不好的事情。
“走吧。”藍冰冷月淡淡地道。
“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琴曦朝RK和藍冰冷月鞠了一躬。
“說什麼呢,”RK拍了拍琴曦的肩膀,“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