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月是一個收獲的季節,農作物的收割,瓜果蔬菜的豐富,讓六十年代初三年自然災害剛過去物質有些匱乏的人們感到了鬆快;十月又是一個美麗的季節,樹上的樹葉參差不齊的呈現出一派金黃的波光粼粼景象,金黃的葉子掉在地上鋪滿了一地,象是金色的地毯;讓人感歎大自然的壯觀。
月末在北京一個醫院裏,一位母親正在陣痛,她的第一個孩子就要出生了,她今年27歲,農村婦女,長得壯壯實實,1.65米的個子,齊耳短發用卡子卡在耳後,此時有些淩亂。她的丈夫是個1.76米的軍人,五官輪廓分明,表情嚴肅,坐在她的身邊拉著她的手。陣痛越來越密集,母親的臉上滲出了汗液,嘴裏哼哼著。
一個四十多歲的女大夫走進了病房,為母親檢查。說:“開了七指了,快了。”
又一會兒女大夫進來了,又檢查了一下,說:“可以了,去產科吧,”父親摻著母親去了產科,經過大夫的一陣忙碌,孩子生下來了,是個女孩子。
護士給嬰兒擦了擦全身,放到秤上稱了稱說:“四斤半。”母親被父親抱回了產房,護士把嬰兒放到了她的旁邊。母親看著旁邊的女兒,頭發黃黃的,臉上都是褶子,瘦小,這是營養不良的結果。也真難為母親了,五十年代末的大災荒剛結束,人們還沒有緩過勁來,物質本來就匱乏,加上母親愛挑食,妊娠反應嚴重,不吃高粱米,不吃白薯,她的家鄉就這兩種農作物,她隻好餓著了,好在她還愛吃紹瓜,生產隊不時分些種的紹瓜。
雖然丈夫寄來錢,讓她買些雞蛋吃,但她父母家一大家子人,她那裏舍得買雞蛋吃。
父親忙著給生完孩子的母親準備紅糖水,給大姨子打電話,讓她送大米粥給母親補充體力。
這時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走進了產房,她拎著一個飯盒。她是嬰兒的大姨,也住在北京,她的丈夫和嬰兒的父親在一個部隊。她走進母親身邊看著剛出生不久的嬰兒,問:“是男孩還是女孩?”母親回答:“女孩長,”“長得好小,看著倒是很精神的,”一邊說一邊把飯盒的大米粥遞給母親,說:“趁熱吃吧,啥時候出院?”“後天吧”,母親回答.大姨看到母親吃完飯拿起飯盒走了。
忙碌結束了,消停下來了。
父親這時才有空仔細的端詳著女兒,他今年三十七歲了,也算是晚來得子,對孩子自然十分喜愛,仔細地看著女兒,對母親說:“孩子長得像誰?”母親看著女兒說:“眼睛像你大而凹,鼻子像我,偏平,不知道將來身材怎麼樣?身材也像你,纖細挺拔,像我太壯實了,女孩子秀氣些好。”父親看著女兒的眼睛確實有些凹,自己的鼻子有些高而直,鼻子不像自己,父親對母親說:“起個名字吧,叫什麼名字呢?”母親說:“她出生的時候是早上六點,太陽剛升起,剛露個影,就叫她影子吧,”父親也沒有想到別的名字,附和著母親取了這個名字。
母親沒有奶,影子又不喝牛奶,這個愁懷了她的父母親,平時喂水,有時勉強喂一點奶粉。
在醫院觀察了兩天沒有什麼異常,大夫就讓母親和影子出院了,影子和母親住在部隊探親的家屬院裏,家屬院是平房,每個軍人的家屬來了,可以住一間,做飯在樓道裏,公共廁所。影子和父母住在家屬院一間屋子裏有些擁擠,屋子裏有一張雙人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還有一個櫥櫃,影子的尿布,洗澡盆子,吃飯的奶瓶,占了不少的空間。
星期天大姨領了一個六十歲左右的婦女,穿著大襟的黑衣服,褲腿緊緊地纏緊,小腳,發髻綰在腦後,1.57米的個子,這是影子的姥姥。
姥姥進了屋子洗了手,抱起了影子,說:“孩子太瘦了,”母親說:“沒有奶,她不吃牛奶。”
快到中午了,大姨說:“我要回家做飯了,我先回去了,”大姨走了。影子不知道為什麼哭了起來,先是父親哄她不行,母親哄她也不行,姥姥說孩子可能餓了,就熱點牛奶給她喝,牛奶衝好了,送到影子嘴邊,影子把含著的奶嘴吐了,把臉扭了過去。還是哭。姥姥急得在地上轉圈。對父母親說:“你們家有沒有白麵?”父親說:“有,”“給孩子打點麵糊糊吧,看她吃不吃?”父親從牆邊的廚櫥裏拿出白麵遞給姥姥,姥姥用碗把白麵衝泡了,用奶鍋燒起了水,把生麵倒進去,水開了熬了一會,麵糊糊做好了。姥姥把麵糊糊倒進碗裏吹涼了,拿起勺子喂影子,影子張開小嘴吃了起來,姥姥和父母這才鬆了一口氣,
至此,麵糊成了影子的長期的糧食。
星期一父親上班了,姥姥照顧媽媽和影子,影子一天天胖起來,臉部的褶皺舒展開了,也不那麼愛哭了。
時間過得真快,影子都一個月了,過了滿月。姥姥對母親說:帶著影子回老家吧,這裏太擁擠了。
12月初天氣進入冬天,人們都穿上了薄棉襖,母親帶著影子和姥姥坐火車倒汽車回到了姥姥的家---北方一個小村莊。
姥姥家的每個人都在忙,姥爺小舅忙著掙工分,秋收好分到糧食。在上學的大舅、小姨在上學。媽媽雖然結婚了,有爸爸的工資養活,但母親不是那種好吃懶做的人,是樸實勤勞家庭出生的人,自然也要在生產隊幹活,影子就由姥姥照看了。姥姥還要做全家人的飯菜,姥姥把影子放炕上,讓她自己在那裏躺著,就忙著自己的事情。姥爺從地裏幹活回來,大舅、小姨放學回來,小舅從地裏回來都要逗影子玩。姥爺把影子舉過頭頂,在地上小碎步地跑著,一邊跑,一邊說:“飛了”,小姨愛撫摸她的小臉蛋,小舅從地裏逮回螞蚱,小鳥讓她玩。
影子一天一天長大了,轉眼就九個月了,影子很乖,每天坐著,按理說這個月份應該是會爬了,但影子不會爬,也不爬,都是家人們逗他玩了推著她在炕上爬。姥姥和姥爺抱怨家裏沒有什麼好吃的給影子吃,在那個物質匱乏的年代,這個小村莊能有什麼好吃的呢?一天村上的人有人幺喝;“賣魚了,賣魚了。”姥爺聽到喊聲出去了,一會兒拿回來幾條小魚,對姥姥說:“把魚熬湯給影子吃吧,”
魚湯熬好了,姥姥盛了一小碗,端著喂影子,影子大口大口的喝著,看著喝的真香。
影子會走了,每天在地上蹣跚地走著,影子有一個玩具是爸爸給她買的,是布娃娃,她總是不離手,睡覺也要抱著布娃娃入睡。
第二章
影子一周半的時候妹妹小燕出生了,小燕像影子一樣,也是在北京出生的,這次住的房子比原來的寬敞了,是兩居室的,還有廚房,媽媽帶著影子和妹妹,帶著姐妹兩個決定多住些日子,影子總覺得媽媽不象原來那樣關心自己,陪自己玩,和自己聊天談話了,每天都是妹妹的事情,影子在地上走來走去的,有時跟在媽媽身後,媽媽也不理她,她隻能自己玩,抱著她的布娃娃玩。
影子出生的第二個十月份到了,母親對父親說:“明天就是影子的生日了,我們去照一個全家合影吧,”父親說:“可以。”
第二天媽媽給影子穿上新衣服,和爸爸帶著影子和妹妹乘坐公交車來到了照相館,照相館的師傅給他們擺好姿勢,照了全家合影。這是影子的第一次照相,這張全家福留給她珍貴的記憶。
冬天過去了,春暖花開,影子和母親、妹妹還在北京和父親住在一起。天氣暖和了,影子的活動也多了些,母親會帶她外麵挖沙子、看螞蟻、打滑梯。
一天,爸爸下班回來,對母親說:“今晚部隊要放露天電影,讓影子去看吧,”母親高興地說:“太好了,我們影子還沒有看過電影呢,”母親對影子說:“部隊要放電影,讓爸爸帶你去看吧,”影子說:“啥是電影?”“就是在一個布上會出現畫的那種,”影子似懂非懂的回答:“嗯,那畫咋放上去的呢?”爸爸回答?“有放影機放上去,”影子說:“哦,”她的心裏還是有疑問,“放影機怎樣會投上去的呢?”為了看電影,今天母親早早的做完了晚飯,全家人吃了飯,一會兒父親拿著兩個小板凳對影子說:“我們去看電影吧。”他們來到部隊的操場,隻見這裏掛著幕布,不遠處是一個放電影的機器,操場上有許多人坐在小板凳上,爸爸領著影子來的最前麵,爸爸說:“我們就坐這裏,”把小板凳放了下來。
電影是打仗的,影子看見幕布上有解放軍在用槍、用炮,解放軍攻打敵人的城樓,影子很驚奇,還有這樣的“布”,解放軍可以在上麵印著,雖然有些看不懂,但仍然被銀幕上的激烈變化的場景吸引,震撼。
電影放映了一個多小時結束了,爸爸和影子回家了,媽媽問影子:“電影好看不好看,”“好看,就是有些害怕,現在心還在砰砰地跳呢。”
影子最近感覺爸爸媽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在談論,因為他們交談的次數多了,有時候聲音挺大,還有爭論。
聽父親說:“去甘肅的話,怕生活不習慣,那都是高粱米。我胃受不了,我們回老家吧。”母親聽了一陣歎氣。說:“都是你沒有搭對好肖科長的家屬,才讓你走的,原來肖科長是管人事的。肖科長對父親說,今年讓他轉業去甘肅,父親不去。準備複員去老家,父親說:“怎樣搭對他的家屬呢?把大米白麵都給她嗎?我做不到這樣,走就走吧,”肖科長的家屬也來部隊探親了,父親也沒有特意的關照。
母親的希望、夢想被打碎了。二十六歲才結婚。遲遲不結婚的原因是她想離開農村。有人給她介紹過一個遠在哈爾濱工作的,上過大學的人。她嫌他家成分高,他媽媽是小腳,不會做小腳的鞋,因此沒有答應。她在北京給姐姐看孩子,姐夫給他介紹了和他一個部隊的父親。她沒有想到父親還要轉業複員,隻想到了能在北京居住,在北京找個工作。姐夫就沒有離開北京,大姐一直在北京。
大姐聽說要讓影子的爸爸複員、轉業,而且要去那麼遠的偏僻的地方,對母親說;你和他離婚吧,那地方太偏僻了.姥姥、姥爺聽說女婿要複員要去老家,也是擔心,但想到有兩個孩子了怎麼辦?不能離婚吧。對母親說:“去吧,都有兩個孩子了。”
父親、母親最終決定去父親的老家南豐縣。
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住的家屬院東西都是部隊的。收拾也好收拾.
父親辦了手續,一家人就動身去他的老家了。
他們買了硬座的火車票,本來想買臥鋪的,但父親說:“錢省著點吧,到老家不知道啥情況呢?”母親一貫節省慣了,能省,當然是省錢。
父母親帶著影子和妹妹坐上了開向大西南省城貴定的火車。
影子在火車上覺得很新鮮,父母輪著站著,把座位讓給她坐,父母輪流抱著妹妹。影子有時也老實的坐著,有時看著窗外,看到閃過的樹林、大山、河流。
火車行駛了三天兩夜,在省城貴定火車站停了下來,影子隨著父母親又坐了三個小時的汽車來到了他的老家大西南的南豐縣城。
第三章
南豐縣城是一個四麵環山的小城。
翠綠秀麗的山峰將縣城包圍,縣城就在山峰包圍的盆地上。
現在正值夏天,北京是酷熱的,但南豐縣城的夏天是涼爽的,影子感覺到了。在北京,她每天都要出汗,到南豐縣就感覺涼爽了,一點汗也沒出。
父親之前就給縣武裝部聯係了住處,他們的家的住處就在原來爺爺和叔叔開旅館的地方。
爺爺家原來有個小旅館,爺爺去世後由叔叔管理,公司合營給公私合營了,以後歸國家了。
叔叔比父親矮,一米七的身高,白皙的皮膚,兩腮鼓,長得不像父親,可能他和父親是同父異母的原因吧。
公司合營時,讓他在公司當會計,因為他脾氣不好,得罪了人,被打成了“四類分子,”會計也不讓他幹了。他家的住房子就是旅館的兩間房子。現在影子家被安排到了叔叔家後麵的兩間房子,去影子家要穿過叔叔家的堂屋。也是旅館的一部分。
父親的歸來引起一陣喧囂,首先是叔叔一家,特別是嬸嬸,她原本是父親的妻子,因為父親被抓壯丁東躲西藏,最後沒辦法才去當了國民黨的兵。父親走後,爺爺家每年都要養一頭豬,賣了給父親算命,每次都說父親死了,最後由爺爺做主,嬸嬸和叔叔結婚了。而今,父親帶著母親和兩個女兒歸來,而且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嬸嬸心理湧起一陣波浪,而父親麵對昔日的妻子,而今的弟媳,會是何心理?
大姑、二姑、大姑爹、二姑爹都來看影子一家了,大姑、二姑都是小腳,大姑父,二姑父腳上穿著草鞋。他們和父親聊著父親走後的情況。說起爺爺,臨死還惦記著父親,眼睛都和不上。
他們和母親說話,母親聽不懂他們的話,他們也聽不懂母親的話,母親隻是衝著他們微笑。
大姑二姑拉著影子和小燕的手,仔細的端詳了她們。大姑說:“
兩個娃兒長得真端莊,穿的幹幹淨淨的。”
大姑、二姑的兒子、女兒們也來看望舅舅一家。左鄰右舍,聽說已經“死了”的陳達回來了,父親本名叫陳達,也都趕來看望。等過了幾天消停下來了,父親去了縣武裝部,辦好了手續。父親要求給他安排一個工作。武裝部長說:“可以,但你要等等,有機會,有合適的職位了就給你安排。”
父親閑在家裏沒有什麼事情做,每天教給影子認字:大、小、天、地,扁擔1,鴨子2,耳朵3、麽單勾4,麽單鉤是一種推磨的工具。
母親交給影子剪紙、折紙。她原來給姐姐看孩子時學習過,還記得呢,現在給影子用上了。
一直等了將近一年,父親的工作才安排了,被安排到了離縣城九十裏遠的杜鵑區杜鵑中學,當會計,管理後勤。
父親複員時,母親和影子姐妹的戶口由農村轉為城鎮戶口,她們吃商品糧了。考慮到每月發放的糧票、油票等物質供應,媽媽和她們姐妹在杜鵑區不方便,也考慮到將來影子姐妹的教育,還有母親去了不習慣。縣城畢竟還有些繁華,到區上太蕭條了。決定父親自己去杜鵑中學工作,母親和影子姐妹在縣城。
轉眼影子就快五歲了,每天和小朋友們跑著玩,媽媽說她玩瘋了,吃飯還得去找,縣城比較偏僻,不象大城市,孩子們到了年齡都想辦法去幼兒園。媽媽看著影子這樣,有些著急,對父親說:“在北京,象影子這麼大的孩子早就去幼兒園了。你看她每天就這樣瘋玩,都快成野孩子了。應該讓她去幼兒園接受係統的教育,學學知識,學學規矩。”爸爸說:“是應該讓她去幼兒園學學東西,學學規矩了。”
父親利用星期天回家的時間去了縣城唯一的幼兒園---朝陽幼兒園,給影子報了名。
暑假結束了,幼兒園開學了。
媽媽找出那件影子最漂亮的白底小紅花的上衣,咖啡色的褲子給她穿上。
吃完飯,帶著她沿著街道去幼兒園。
街道上有挑擔子賣菜的,有鋪子開張賣東西的。她們沿著街道走著。
走了二十分鍾左右,來到一個寫著:“朝陽幼兒園”的牌子的門口,大門是鐵柵欄的,鐵柵欄門開著,媽媽帶著影子走進去,找到了老師們的辦公室,找到了園長,園長把影子分到了幼兒園的大班。
幼兒園就兩個班,大班、小班,每班有二十個人左右。
影子的幼兒園生活開始了。最初幾天,媽媽還接她回家,送到幼兒園大門口,老師們在門口迎接她和小朋友們。以後就是她自己去了。
影子挺喜歡去幼兒園的,幼兒園大班的課程,有識字、算術、跳舞、唱歌、遊戲、手工。識字、就是認大、小、門、,口等字,影子每次都拿小紅花,算術是數數,影子能數到三百了,每次都拿小紅花,跳舞,影子跳的有模有樣,受到老師的表揚,就是唱歌老跑調,手工,做剪小人的手工,影子剪出的一串小人,老師給他們全班小朋友展示看。
影子和小朋友相處的很好。沒有和小朋友們吵過架,打過架。她有兩個特別好的小朋友,一個是她家隔壁的玲玲,她媽媽是縣供銷社的職工,每天影子和她一塊去幼兒園,放學了一塊兒回家,一起玩。隻是玲玲的學習,手工不像影子好,老師教的字總也記不住,數著數就數亂了。做手工剪小人,她剪不出來,不象小人,得不到小紅花。
玲玲的媽媽看著玲玲這樣很著急,和影子的媽媽探討教。影子媽媽對玲玲媽媽說;“我們也沒有怎樣特別教影子,小時候教過一些,應該是影子對這些感興趣。愛學吧。”
玲玲媽媽說:“玲玲在家不愛學習,坐不住,就愛玩。讓我家玲玲每天來和你家影子一塊兒學習玩吧。受點影子的影響。”
玲玲每天放學後來到影子家做老師留的作業,和影子一數數,做手工。
影子媽媽給她們收拾好桌子,放好凳子。影子和玲玲拿出老師留的作業做了起來。
坐了十幾分鍾,玲玲就坐不住了,想起來玩,但看到影子還坐在那裏,也就坐在那裏繼續學習,學了三十分鍾,影子站起來了,玲玲也跟著站起來,影子媽媽說,玩會兒吧,一會兒做手工,兩個人玩起來,玩爬花,就是用線登在手上,然後互相換手玩花樣。
一會兒,影子媽媽說,做手工吧,手工是用紙剪小鳥。
玲玲看著影子剪,她也照著剪,一會兒就煩了,不想剪了。影子媽媽對影子說:“影子,你教給玲玲,”影子就教給玲玲,先疊好紙,再先從頭剪,然後剪尾巴。開始給玲玲做示範,玲玲照著做剪,出了一串小鳥。
玲玲看著自己剪出的一串小鳥,高興地笑了,又剪了一串。玲玲喜歡上了手工。
玲玲從和影子一塊兒學習,做手工,能坐得住了,也喜歡認字,數數了。認字、數數得了小紅花,手工受到老師的表揚。
影子的另一個小朋友叫小明。
他們相好來源於一隻貓。
幼兒園有一塊空地,是個小操場,是小朋友們的活動場所,他們在那裏跳舞。六一表演節目,做老鷹捉小雞的遊戲。
十月末,影子過完了五周歲的生日。接著下了幾天毛毛雨,雨後天晴。影子幼兒園大班在室外小操場上做老鷹捉小雞的遊戲。
小明當老鷹,影子當老母雞,老母雞帶著一群雞娃娃在吃食,突然老鷹來了,雞媽媽護著雞娃娃們不被老鷹捉走。
雞媽媽一會兒左,一會兒右,帶著雞娃娃們躲藏。
老鷹凶猛地撲向雞娃娃。
他們驚呼著,歡躍著。躲閃著,不被老鷹抓住,但有一個小朋友還是被抓住了,然後他去當老鷹,大家玩的正嗨。突然,一隻灰顏色的瞪著大眼睛的野貓出現在小操場上,有小朋友大喊:“野貓,野貓。”
這隻貓有可能是前幾天下雨沒覓到吃的,餓極了。現在天晴了,出來找吃的。
影子也不當老母雞了,隨著小朋友們一起去看這隻野貓,野貓先前還不怕人,一看到呼啦啦來了這麼多人,嚇得一溜煙地跑了。
老師看見小朋友們不玩遊戲,跑出來看貓了,趕緊過去招呼,大家繼續進行遊戲。
放學了,影子還在惦記著那隻貓,“它去哪裏了?餓不餓?它住在哪裏?”
晚上影子在準備第二天上學的東西時,把媽媽為她生日蒸的白麵饅頭吃剩下的悄悄拿了一塊放到書包裏,準備第二天去喂那隻流浪貓。
第二天早上,影子來到幼兒園,上完了第一節課,小朋友們休息去廁所,影子從書包裏拿出饅頭,來到小操場邊的樹叢裏尋找那隻灰貓,但不見灰貓的蹤跡,影子把饅頭放到樹叢下,心想灰貓餓了出來,覓吃的應該可以看見了。
下午上完了第一節課,又是上廁所的時間,影子去看她放的饅頭,看灰貓吃了沒有,她走到樹叢下,看見饅頭還在那裏放著,有些失望。
正準備往回走,小明過來了,說:“影子,你在找什麼?”
“在喂昨天那隻灰貓,可今天它不出來了,不知道它餓不餓?”
小明說:“那隻貓啊,估計去別的地方找吃的去了。我家也有一隻貓,不過不是灰色的,是花的,黑色摻著著白色的。我帶你去看吧。”影子說:“可以,放學了,我和你去。”
下午五點放學了,影子今天沒有和玲玲一起走,玲玲等了一會兒不見影子,就自己回家了。
影子和小明穿過街道,來到了機械廠的家屬院。小明的父母
是機械廠的工人,他們都上班沒有回來。
小明拿著鑰匙開開門,帶著影子走進屋子。屋子中間是一個火爐,火爐四麵放著凳子,牆邊放著碗櫥、箱子、還有一張床,一隻黑白相間的大花貓正在床邊臥著呢。一看小明來了,急促的走到小明跟前,小明抱起它。影子思忖:“小明不怕貓嗎?它會不會抓他呢?”對小明說:“你不怕它,他也不怕你?”小明說:“不怕,熟悉了,你摸摸它。”
影子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有些害怕的把手伸向貓的背,貓望著它,喵,叫了一聲,影子嚇得手一哆嗦,趕緊抽出來,抽了回來。小明說:“不用害怕,它不抓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