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風跑到將軍府前，秦瀟湘果然在那兒。
她坐在不遠處的地上，眼睛紅紅的，臉上還有淚痕。
江臨風走過去，坐在她身旁。秦瀟湘沒有發現他，依然沉浸在悲傷中。
“明知他成婚，為何還要來他的府前？”
秦瀟湘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江臨風，擦了擦眼睛。
“你怎麼在這兒。”
江臨風笑了笑，遞給她一方幹淨的絲帕。
“怕你想不開。”
秦瀟湘也笑出來，眼裏又泛出些淚。
“或許我早就該死了。”
江臨風臉上的笑容立即收了回來，認真地問：
“你還恨我嗎？”
“拜托，那可是滅門之仇啊！”秦瀟湘邊哭邊笑。
江臨風撇了個自嘲的笑容，低下了頭。
“該死的是我吧。”
“你已經還了。”秦瀟湘說。
江臨風抬起頭，不解地看著她。
“當年我用力刺你心口一劍，應該要了你大半條命吧。後來我請你救人，你為他尋藥又負傷慘重，應該也要了你半條命。”
說著，秦瀟湘哽咽了一下。
“況且……是我父親先動的手。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這就是下場，我得認。”
江臨風看著她，有些感動，更疼惜她的大度和善良。柔聲道：
“謝謝你原諒我。”
秦瀟湘笑著說：
“我可沒說原諒你啊，隻是放下了而已。”
江臨風注意到她臉上的傷口，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
秦瀟湘抬手摸了摸臉，胳膊上的血痕更加觸目驚心。
江臨風連忙拉她的手過來，秦瀟湘還沒來得及閃開，他的手已經壓在她的脈上。
“你……！”江臨風驚恐地看著她。
秦瀟湘不由得回避了他的眼神。
江臨風趕緊把她從地上拉起來，害怕她著涼。隨後指向將軍府問道：
“是他的？”
秦瀟湘點了點頭。
江臨風閉上了眼，微怒道：
“這些傷是怎麼回事，是那孫子打的嗎？”
“不，這是我摔的。”
江臨風鬆了口氣，仍忿忿地看著將軍府的方向。
“你為什麼……唉。”
“我以為會有好結果的。”秦瀟湘說。
“愛太深的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江臨風用力地說。
“那你呢？和她賭來賭去，最後還不是一樣。”
江臨風看向街巷掛著的紅燈籠，紅得像蘇雪瓊的喜宴。
原來在有緣無分的愛裏，進退都是徒勞的。
進一步，是羈絆。退一步，是難忘。
按規矩，第二日清晨，趙雲雅要和顧春城一起去給顧母請安。
顧春城坐了一個晚上，眼裏有幾根血絲，像是一夜沒睡。
趙雲雅看在眼裏，又心疼又生氣。可她怕顧春城討厭自己，所以不能表現出來。
請安時，顧春城一臉疲憊，眼神十分空洞。
顧母打趣道：
“瞧我兒累的，還沒睡夠吧？”
“凳子有點硬。”顧春城說。
顧母被他搞得一頭霧水，而趙雲雅的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見狀，顧母笑了笑。
“好了，阿雅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和阿城說點事。”
趙雲雅淺淺地行了個禮，出門時回頭看了一眼顧春城的背影。
而他沒有一點想看她的意思。
“你怎麼回事？”顧母數落道。
“怎麼了？”
“你當我看不出來嗎？從昨天到現在你都憂心忡忡的，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顧春城直視母親，十分堅定地說：
“我想納妾。”
顧母驚恐地看向他。
“你才剛成婚啊！你叫汴京城上下如何看你？”
顧春城麵不改色地繼續說道：
“我要納妾。”
“不可能！”顧母拍案而起。
“我不想負她。”顧春城認真的說。
“糊塗啊！”顧母揉眉道。
“你娶的是趙軍尉的千金，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段有身段，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這婚事本就不是我自願的。我隻是想娶我喜歡的人進門，有錯嗎？”
顧母看著眼前倔強的兒子，十分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