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這一想起來真有那麼點印象,於是記憶跟現實就這麼一拍即合了。
我們一聊這些顧昕就沒興趣了:“行,您二位混時尚圈的慢聊,我開我的車。”
於箏不樂意了:“我說,你這過著小資生活、不知勞動人民疾苦的文化人,就該默默地為人民服務。”
“靠,如果車是我自己買的,我早不在這兒讀這破碩士了。”
“你就知足了吧,你現在學經濟學不比咱本科時候的專業強啊?”
“可是,你別忘了當時咱們的人生理想啊:去法國南部當村姑,每天曬太陽看向日葵……”
那一瞬間的恍惚,仿佛她的聲音穿透了時光一直倒退回我們坐在宿舍陽台上吃甜筒閑聊的某個夜晚。當時我們並排坐著,討論最理想的人生應該是怎樣:
她說,理想人生就是找一安靜地方,花園裏種滿向日葵。
我說,那咱倆一起去法國南部當村姑吧,有薰衣草有向日葵,多美啊。那時候我肯定都跟林非結婚了。
她說,你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就想著結婚。
我說,等你有了男朋友你也想結婚。
她說,我才不結呢。跟我爸媽似的結了幾十年了又要離,多無聊啊。
我說,你要相信你跟他們不一樣……
她說,這個世界上的感情沒什麼不一樣。
直到後來我才明白,這個世界上的所有感情都會擁有開端高潮和散場,的確沒有什麼不一樣。
“談人生理想多沒勁啊,談談去哪兒吃晚飯行不?”於箏一看氣氛有點懷舊有點傷感,趕緊又嚷嚷起來。
說實話,我開始有點喜歡這個沒心沒肺的漂亮姑娘了。
她們倆開始研究去誰家吃火鍋,我發現我的手機在包裏不停地震動。屏幕一閃一閃,在逐漸暗下來的黃昏光線裏隱隱約約是兩個字:白彥。
我用手捂住聽筒企圖隔絕這兩個女人的噪音,接起電話,“喂?”
“我是被你認錯的——”
這個時候,車裏的兩個女人奇跡般地安靜了下來,四隻眼睛瞪著我,整齊地散發出一種捉奸在床之後的興奮光芒。太可怕了……
於是我趕緊回答:“知道,你好。”
“你那邊剛才很吵。”那個鑽五的聲音幹脆也很幹淨。
我現在一點犯桃花的激動感都沒有,隻因為身邊有這倆女人,“是啊,不介意的話我一會再回電話給你?”
“不用了,我再打給你。”
剛剛掛上電話,顧昕就開始逼供:“說!剛才為什麼我們都聽見了男人的聲音!”
“客戶,今天上午剛剛采的。”
“然後呢?”
“然後就是等我寫好了稿發給他看嘛。我這不還沒回家寫稿嗎?”我發現,原來女人隻有在一種情況下說的謊特別真實自然,那就是當她有了那種尚不確定的50%豔遇。每當此時,女人基本都會把內心的不安、期待、緊張、不確定等等情緒努力掩蓋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