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回來了，老夫人今日在廳堂等您用晚飯呢。”
餘嬤嬤得知姑娘出府，特意守在角門。
“好，等我換套衣服就過去。”孟時詫異祖母今日變了性子，往日可不輕易出佛堂。
“那老奴告訴老夫人一聲，姑娘也慢些。”餘嬤嬤笑眯眯的擺手。
孟時點點頭。
廳堂裏老夫人閉著雙眼撚著佛珠，氣質還像以往那般平和，隻是臉上的溝壑卻掩蓋不住時間的錘煉。
“老夫人，姑娘一會就過來，奴婢先去讓廚房準備上菜。”
餘嬤嬤幹什麼事都風風火火，性子是半點閑不住。
等到飯菜全部上齊，孟時已經到了。
“祖母。”
“先吃飯。”
桌上大半都是素菜，隻有少部分的葷腥擺在孟時麵前。
孟家老宅人口簡單，吃飯時不需要人布菜，下人都在門口等著，餘嬤嬤偏頭看了一眼，二姑娘小時候看不出來，大了卻越來越像老夫人。
兩人都不是胃口好的，草草動了幾筷子便都放下了。
“什麼時候出發入京？”
“十一月底，北方偏冷，也是怕水路結冰不好走。”
孟老夫人點頭，這麼安排沒什麼問題。
“你可知入京是做什麼？”
孟時點頭，道:“母親有意為我訂門親事，讓我回府相看。”
“你的年紀也不小，再不相看也不合規矩。”孟老夫人歎氣。
“孫女明白。”孟時卻想，那事速度得加快了，可別平白無故耽誤了別人。
“那日我同你一道回京，你先下去吧。”
“是。”孟時雖然疑惑，但仍是應了下來。
餘下的飯菜賞給了下人們，餘嬤嬤站在身後替老夫人揉捏頭部。
“兒女什麼的都是債啊。”
餘嬤嬤也不說話，隻是加重了些力度。
過了許久孟老夫人突然來一句。
“王氏是個好母親，可就因為是個好母親，我才憂心呐。”
下人們此時正在收拾桌麵，餘嬤嬤打量了下似乎沒人聽到這句話，心裏鬆口氣。
“老夫人。”
“你說……”餘下的話孟老夫人沒說出口，餘嬤嬤卻也明白她的意思。
“您是個好祖母，夫人也會是個好母親的。”
隻剩下主仆二人的廳堂裏，頓時沒了話，隻餘佛珠的轉動聲響。
孟時回了院子，還在揣摩祖母回京的意圖，總不能一時興起，或是替她撐腰。
替她撐腰？她哪來的底氣讓別人替她撐腰，這六年的好時光都是她偷來的。
“你們四人過來。”
“姑娘。”
四名奴婢一溜兒站成一排，恭恭敬敬的看著她。
“你們四人是我帶進府的，關係不同旁人，這次隨我入京凶險萬分，切不可有分毫差錯，若是無意入京，我也可另外安排。”
四人詫異的盯著孟時，然後跪在地上。
“奴婢家窮，賣了奴婢換糧食，姑娘心善救下奴婢，還教奴婢手藝，就算刀山火海，奴婢也是要一輩子陪著姑娘的。”
說話的是阿上，平日裏最愛做藥膳。
“奴婢也是，要沒有姑娘，奴婢早被武行的師傅給打死了。”
阿善手上有拳腳功夫，尤其是輕功，可謂是一絕。
“反正奴婢哪也不去，就陪著姑娘。”